一张绣帕、一朵桃花、一只耳坠。李爻对青姨的下落毫无头绪,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在距离城门百米处,被一条长队伍吸引。排队的人身份各异,有背着货箱的走货郎;有挑着扁担的菜农;还有穿戴统一的宗门弟子……他沿着队伍外侧一路走到城墙底,见面前货郎三两成群,笑容满面,像极了常去村里的卷哥。
“这是在干嘛?”李爻伸着脖子凑近几人,出声询问。
不料被回身的货郎一掌推出几步外,手指抵在鼻尖,一手紧攥腰间的坠,恶狠狠道:“滚远点。”
李爻满面诧愕,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刘哥,别理他。”另一名货郎伸手按下刘哥的手,冲着城门扬了扬下巴,“马上轮到我们了,不要节外生枝。”
“算你走运。”刘哥留下这么一句,被其他人簇拥着朝队伍前头走去。
李爻挠着后脑勺,他那头没有青姨打理的头发,被一根素色发带随意地束在身后,此刻更乱了。
排在货郎身后的路人紧凑跟上,擦过李爻身侧,留下一句话:“想进城,后边排队去。”
李爻身子后仰,一眼从队头扫过,竟望不到队尾,再看城门口,两侧各守了名宗门弟子,玉冠束发,鬓边额角不留一丝碎发,身着长衫半黑半蓝,光下隐隐浮现北斗七曜暗纹,腰间绣缎坠着一枚玉牌,垂着蓝白渐变的穗子。
李爻眯着眼瞧不清楚,只知道入城大抵需要排队人手中那枚铜牌,他脚下一踏,一枚石子落在手中,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再看,掌心之中躺着的已然是块铜牌。
“你,出来。”
城门口一阵喧闹,守城的弟子将一人从队伍中拽出,拍落他手中的铜牌,牌还未落地便成了枚石子,滚出半米地。
李爻倒抽一口凉气,忙将手中的牌藏到袖中,不敢再想些作弊的捷径。他漫步到城墙下,仰着头以目为尺,估算墙的高度,余光瞥见有人不住朝他看来,往河道方向挪了几步。
“你杵那儿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
声音懒洋洋,李爻扭头去看,见一人打着哈欠,步履轻浮,摇摇晃晃朝他走来。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满眼无辜:“是在说我吗?”
“你说呢?”弟子斜倚着城墙,整个人瞧着软绵无力,可他身后的长剑隐隐颤动。
李爻嘴角梨涡乍现,指着城墙憨憨道:“我第一次瞧见这么高的城墙,凑近些看看。”
“我劝你不要妄想翻墙过去,”小弟子两指挥起一枚石子朝城墙去,眨眼间,石子在半空炸裂,碎末尽数落在李爻身上,砸得他吃了一脸土。
李爻放下挡在额前的手,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迈前一步,藏在袖中的手,指尖金光流动:“你……”
“我怎么了?”守城的小弟子倒是笑得灿烂,笑声中满是嘲讽。
“咳咳咳。”
一阵幽香扑鼻而来,李爻回头去看,入目是辆香车宝马,车顶铺满了花,车身悬着轻纱,随风微动,在阳光下泛着隐隐流光,一穿着艳丽的女子撩起帘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修一,我让你在渡口等我,怎么走这儿来了?”
女子满头珠钗,花团锦簇,身着淡青窄袖上衣,纱裙及地,裙角绣着数朵娇嫩芍药花,苍翠细叶上的白露摇摇欲坠。
“离姨?”李爻一脸震惊,指尖金光碎成流萤,瞬间消散,他上前几步,抬手搀着她下了马车。
“我道是谁,原来是将娘子。”守城的弟子嗤笑一声,“谁来都不好使,请出示下四方牌。”
将离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护在身后,从腰间摸出一枚刻着松鹤纹样的铜牌递给他:“劳烦仙长。”
守城弟子收了将离手中的铜牌,让开了道,束袖的手一扬,竟是个“请”意。
李爻并未理会,只是双手紧紧握着将离的手,一字一句缓缓道:“青姨可有来找你?”
“出了什么事?”将离黛眉轻蹙,朝他身后还未离开的守城弟子看了眼,反手覆在李爻的手背,轻轻拍道,“回车上细说。”远远朝驾车的老夫唤道,“谷叔。”
谷叔从马车上跳下,牵着马上前几步,李爻看向被风拂起的帘,里边隐隐有咳嗽声传出,他扭头看向将离,她与谷叔说着什么,虽然站得不算远,可他耳中除了细风轻抚、河水潺潺和走卖商户的吆喝,竟听不清半分他们的交谈。
“离姨,离姨?”他轻唤了两遍,将离才抬头朝他看来,“车内有人浅咳,可是病了?”
将离垂眸摇头,抬手让谷叔搀他上了车:“车内无人,你听错了。”说着,撩开车帘,车内空无一人,只有角落摆着一只空了的鸟笼。
车厢内不似寻常马车大小,雾气缭绕,香薰扑鼻,桌上茶盏糕点无一不缺,竟是别有洞天。
“你怎么独自下了山?”将离见李爻上了车,手一扬,车帘无风落下,将面前的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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