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制成了傀儡,却迟迟不见使用。
他拉起傻掉的阿巧,将她推出了后门,要她跑,要她不要回头。
自己却回身关上了门,用身体死死堵住了门口。
尖枪/刺进了父亲的身体。
血透过门缝渗出来,阿巧听见了父亲的惨叫。
阿巧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地往后跑。
然后跌进了井中,摔伤了腿。
官兵追来的时候不再管她。要她在井中自生自灭。
周围曾经热情友善的邻居们朝井中吐口水。
阿巧被抛弃了。
所幸井中水不深,井壁上挂着淤泥。
月亮出来的时候,阿巧所制的第一尊小像也成了。
是隔壁的阿婶。
然后是阿叔,老爷爷,老奶奶,新结亲的大哥和大姐……
井口周围的邻里,一人接着一人于夜色中投入井中。
血染透了井水,尸体堆叠成山。
阿巧将周围的淤泥抠干净了。
她杀了四十五个人。
全都是周围爱她的邻居。
也是谩骂、唾弃、恐惧她们一家的近邻。
阿巧不紧不慢,趁着月亮最后的一点光。踩着堆叠的尸体,一步步爬上了尸山。
她拉住最后一人的头,终于爬出了井。
眼睛的血流干了,成了半边瞎。
腿脚来不及救治,便要急着逃走,落下了终身的腿疾。
她恨父亲的良善,最后时刻也不愿以他人性命相搏。
她恨官兵的暴虐冷血,杀人如麻却眼睛不眨。
她恨世人的伪善,装腔作势,又自私自利到极点。
但阿巧最恨的,是西坡族人的背叛。
从那时起,阿巧就发誓,她要西坡一族血债血偿。
要把她经历的痛,千倍万倍地还给西坡的后世!
永乐五年,阿巧逃亡来到镇市。
彼时阿巧刚满十岁。
·
寒风刺骨。
尹姝被扔下了囚车。
边塞的夜极冷,沾染些血腥气,一路颠簸,将从镇市而来的女子折磨得不成模样。
她被随意扔进了军营的牢房。
手脚被解开,却因捆绑太久早就现起血痕乌青。
尹姝倒在稻草上,甚至无法大口喘气。
牢房外响起笑骂声,伴随酒器被摔碎的声响显得很嘈杂。
尹姝不能动,似乎连身体也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耳边听得男人的吵闹声,脚步声。
鼻尖嗅到一大股酒味恶臭。
可是她动不了,亦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一盆骚臭的排泄物洒到了尹姝的身上。
随即很快,男人们侃笑着走近了牢房,有人流露出下流的目光往牢房中望。
男人们口中,谈论着今日新来的女奴,就要凑更近些瞧瞧,却闻到一股骚臭。
满脸酒意的人捏住了鼻子,色眯眯的眼睛也变得清醒。
几人大骂了一顿,随即离开了,走远了。
空气冷下来,尹姝侧着头,看见角落里慢慢爬出来一个妇人。
她解下本就单薄的外衫,心疼地为尹姝擦拭身上的脏污。
妇人望向她,边擦边轻声对尹姝道:“请你原谅我姑娘,不这样做,你可能今天就要死了。”
尹姝回答不了,四周很快又变得寂静无声,妇人细心地擦拭尹姝的身体,又为她找来还算干净的麻布衣裳,给尹姝穿上。
躲在妇人后面的女人,望向这边,望着尹姝,她把玩着手里的泥巴,松了口气。
等她将手再拿开时,借着依稀的光,尹姝看见她手中是一尊官兵的泥像。
脑袋冻得嗡嗡响,却也好不容易麻痹了浑身的痛。
尹姝闭上了眼,没有再看。她在妇人的擦拭中睡着了,边疆的风声呜呜,搅起树叶沙沙作响。
·
树叶沙沙声中,影姝走入了刘氏的府邸。
刘卫副将即将启程远行赴边,府中正在忙活准备,为刘副将送行。
影姝走进来,高大的身形很难不惹人注目。
主座上的刘卫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影姝停下来,朝刘卫行礼。
他的眸中乌黑成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影姝单膝跪地,朝刘卫请命:“求将军领我入战场,影姝愿誓死追随。”
刘卫看向他,有些不解,“为何执意从戎?战争不是儿戏,那是会死人的。”
影姝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他沉声道:“我不怕死。”
影姝抬起头,刘卫看到了他藏于面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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