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在心情这么差的时候过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后座乘客道。
梁景仁扫了眼车内后视镜,对方脸上哪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痕迹,明明就在笑。
啧,微笑唇就这点不好,看着就惹人来气。而且还长在这张脸上,妈妈的好基因都被浪费了。
梁景仁眼尾余光稍微往后一带,那人腿上的石膏又膈应了他一次。
——前段时间出车祸的另有其人。这个人利用他的名字把陈默从国外骗了回来。
要不是卢卡斯关心他给他发短信问候,还说陈默已经买好了回国的机票,那天下午他也不会那么匆忙推掉董事会带着人赶去机场。
陈默回国的那个下午,梁景仁在机场大厅的人群中隐约瞟见那块熟悉的石膏,所以后面他没继续追陈默,而是去找石膏的主人了。
虽然对方饶有理由地说自己是关心他想帮他,但梁景仁不信。他觉得对方拄着拐杖也要来机场就是为了来看他乐子的。
似乎是从懂事起他就和这人相看两相厌,虽然一起生活相安无事,甚至在一些外人看来他俩的关系还挺不错,但梁景仁无法喜欢他,现在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
这次是出于亲人遇事应当互相照应的道德角度,梁景仁接到电话后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了,哪怕电话内容十分离谱——司机小庄吃坏肚子去上路边公厕,结果不慎脚滑掉厕所里了,打着石膏的残疾人被困车内孤立无援,请求他伸出援手。
“给小庄送裤子了吗?”听到后座发问,梁景仁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刚刚才从公厕出来。他把在附近商场随便买的新裤子递给了小庄,还把自己开过来的车子的车钥匙也给了他。梁景仁坐上这辆车就是准备暂时互换车子开了。
要是陈默的话肯定不会干这种事——他绝不会让一个掉进厕所的人开自己的车。
这辆银色轿车似乎是新买的,梁景仁之前没见过,他稍微研究了下驾驶前的配置,然后才一脚油门踩下,问:“你要去哪?我现在送你。”
“还能去哪,上班啊。”
“【夜色】是吧。”
“二店。”
“知道。”
漫步过程中,马路旁不时驶过几辆车,没一个是陈默熟悉的车牌。
陈默知道盼望着梁景仁回头来接自己是奢望,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幻想,但每当身旁有车快速驶过,他都会下意识地往马路方向看。
在那个花店男去拿纸巾的时候,陈默当真老老实实乖乖地站在原地。
他回头望着来时路上的红点虚线,陈默忽然想起他给梁景仁讲的一个笑话,那既是笑话也是真事:
事情发生在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班里一个男同学流鼻血了,老师当时正在上课就让那个男生自己去校医室处理。下课后,老师让班长去校医室看看情况,班长回来后说了一句话,差点把老师吓死:“老师不好了!XXX的血从四楼一直流到一楼!”
班长还真没说谎,那人的鼻血确实从四楼点点点点点地一路滴到了一楼。
回想起当时他们全班大半人都涌出来趴楼梯口想一睹“血流成河”的场景,陈默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没问题吧?”
清亮的男声再度出现,陈默立马装模作样地掩嘴假咳两声,微笑着对对方道谢:“我没事,谢谢。”
“纸巾你拿好。”身前穿挂着绿色花边围裙的男人将叠好的抽纸递给他。陈默非常客气地鞠了两躬又连说了两声“谢谢”才将其接过。
花店男侧目打量着他红肿的侧脸,似乎很好奇他经历了什么。陈默不太想跟陌生人多说,视线若有似无地躲闪着。
花店男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那个、我店里有些冰块,你可能…需要吗?”
冰块的话……陈默想了想,自己应该是需要的,于是点了点头。
毕竟他还要去面试工作,还是早点消肿为好。
走进花店,陈默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一股凉意和沁人心脾的芬芳。花店面积不大,光是摆放在地上的醒花桶和探出桶沿的开得正灿烂的鲜花就占了可移动空间的二分之一。
“开得真好。”陈默拿开止鼻血的纸团夸赞道。
花店男笑了笑,既不过度谦虚也不自满骄傲地说:“我很用心打理的。”
“看得出来,它们都很有精神,卯足了劲地开呢。”这种时候陈默倒很会说话。
陈默在毕业时见过一些包装夸张却焉了吧唧的鲜花,都不知道是买的几手花束,也有可能是垃圾桶捡来二次利用充场面,啧啧啧。
他多想给大家炫耀自己收到的蓝色花束,但又怕把花束带出去后会被无数双手触碰、借走、弄坏。最后他还是把花束私藏了。
陈默还在网上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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