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示意目康开箱,但目康刚要开,她忽然开口:“慢着。”
缓缓上前,她摆手拂开目康,解开扣,亲自开箱。
伤口不再渗血了,可血还是汇聚在白狐身下,染黑了雪白的皮毛。
她伸出手放在他胸膛,微热,还在鼓动,那便是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才有价值。
古朴的熏香,为何说这香味古朴,大概是闻着像木头和草,还是一些稀少的木头和草,他不算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这种味道。
这是高高在上的,是冷峻的,但为何,这味道竟然入了梦?
恍惚间,有人在抚摸他的背,他大概还是白狐的原貌,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只手从耳朵开始抚摸,一路顺到了背,又从背顺到了尾巴。
他想睁眼,想动,可梦是如此沉重,压得他喘不上气还动不了,他只能放任那只手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抚摸,还揉捏他的爪和他的嘴。
酸酸的,是山楂,有人在喂他吃山楂。
舔了舔唇,挣脱如千斤重的梦,他看见了熟悉的床架,朴素破旧,是冷宫。
几乎是一瞬间,被打晕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灌满了全身,没错,是冷宫,他又被关回冷宫了吗?
摸了摸脖颈,光滑的,没有镣铐。
脑袋极重,转动些许,他瞧见了一个人,身着黄袍却坐在破旧的冷宫,她撑在桌上,指节抵着额头,假寐。
李承佑怎么会在这?
抬手,他看见的是手,不是爪,摸上脸,额头被包扎起来了,没有白狐特征了,他是人了。
果真是梦,就算不是梦,大概也没有人会这样温柔对待他的,还是梦罢了。
“君......”
气若游丝,嗓音干哑无力。
“看来世子还活着。”
他还没出声李承佑便听见了。
见她睁眼,他半撑起自己努力润喉,她却道:“不必行礼了。”
动作一顿,他只能低头谢恩:“谢君上。”
躺下有些无礼,他还是撑起了身体维持恭敬,抬眼却见她提了水壶靠近床榻。
“喝吧,不必顾及什么礼仪了。”
仰头,上一次她也是这般高高在上,彼时多无奈,但这会,却是恩。
不必要的恩。
他确实顾不上什么礼节了,就着水壶便狂饮。
宛若干渴大地接受甘霖馈赠,他终于有了一丝活过来的感觉。
深呼吸,水渍从脸上滴落湿了被褥,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梦中上刀山下火海的一幕,这会,那木香靠近,一瞬间几重梦境相叠,他有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世子这是被打傻了?”
擦了擦脸,他压下心绪,轻声反击:“外臣傻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君上或许就能厌弃外臣了。”
上头传来一声冷哼。
晕开水渍,他仰头问:“君上是在哪找到外臣的?”
李承佑负手:“旧宫枯井。世子当真是一点功夫都不会吗?”
他自嘲:“在君上眼里也不过是花拳绣腿。”
“世子若能拿出咬朕的狠劲,也不至于受人偷袭。”
他那次也并非有意啃咬,说到底也是因为她那碗药,现下又拿出来说,他真是无处说冤枉。
“外......”
李承佑摇头:“罢了,朕答应了护你却还是让你被人抓走,是朕之过。朕已下令,世子企图逃跑被朕抓回,现关在冷宫面壁。这段时间,世子就好好在这养伤吧。”
她朝他点头,他亦止了话,抿了唇。
李承佑知道他不是逃跑,她这样说是为了护他,这次也是她救了自己,她果真履行诺言,在宫里保护自己。
“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作为公主的眼线,朕需要世子尽快痊愈。”
是了,他受到她的庇护,自然要回馈给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交易,都是各取所需。
握紧了水壶,他答:“外臣定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可君上不问问,是谁要对付外臣吗?”
她浅浅一笑:“不必了。世子的恩怨自己去解决。”
自己解决?
莫非是允许他在宫里耍手段?
微微抿唇,他有些不甘心,又问:“君上不担心外臣偷梁换柱?万一外臣借此时机残害君上后......残害后宫郎君,残害君上肱股之臣呢?”
挑起眉梢,她满目皆是笃定他不会的自信:“世子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吗?”
“可万一呢?外臣挨了这么几棍,君上难道觉得外臣心中无恨吗?难道觉得外臣不会趁机给君上下毒吗?”
他不自觉提高了声,紧紧盯着李承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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