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当午,这人就这么曝晒在烈日之下,而平宁公主则歇息在屋檐下,遥望着庭内人惨白的脸。
冷宫被人闯进,燕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扯着脖子连滚带爬押到了这里,一看见平宁公主他便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
几个月前他把人绑在树上两天,而今,他也被人用同样的方式报复。
额上早已布满汗珠,口中焦渴异常,头顶好似聚了一团火在灼烧,他没法抬头,只能垂眼盯着脚下阴影。
侍卫会对他视而不见任由他被带出冷宫,这只能是李承佑的意思,她故意让平宁公主来羞辱自己。
今天可以是公主,明天也可以是别人,甚至还可以是婢女太监,这就是身为质子应该承受的,他只是个用来泄愤的工具。
屋檐下,平宁公主紧紧绞着帕子,咬着唇又羞又愤。
燕良骗她利用她,现下落到这种地步竟然还不肯开口求她,她愤到抓起茶杯便砸。
茶杯碎了一地,侍女太监也跪了一地,她直接高声道:“燕良!你要是向本宫认错,向本宫求饶,本宫就放你下来!”
稍稍抬眼,太阳太毒他有些看不清平宁公主的样貌,但是从她微颤的声音和话语中,他品出了别的意味。
这个女人似乎还对他有情啊。
那就别怪他了。
见他默不作声,平宁公主更加气恼,又砸了一堆茶具,指着他尖声道:“鞭子!给本宫取鞭子来!”
“公主......公主不可啊......”低着头的婢女小声提醒。
这一提醒拉回了一些理智,可她还是气恼,又恼自己在燕良面前失了面子,又恨她的狼狈难堪全都源自燕良,而她现在竟然还不能动他。
“把他给本宫吊起来!”
手臂拉直,身躯在半空微微摇晃,燕良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手腕和肩膀上,疼痛无比。
呼吸被打乱了,手指尽力勾住绳索以减轻疼痛,但摇晃似乎带来晕眩,他有种大地在拉拽他的错觉。
幸好,这绳子没有勾住脖子上的镣铐,不然他还真要殒命于此了。
真是苦中作乐的想法,他无奈,自嘲一笑。
黑色的翅膀在落日的余晖中扇动,起飞,盘旋在宫城上空。
平宁公主午后歇息,再起来时竟然已经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
她催促婢女穿鞋,赶紧跑到前院,燕良还被吊着,且依旧一声不吭,根本没有向她求宽恕的意思。
怒而砸扇,她甚至感到委屈:“燕良!你非要作死吗!”
没有回应。
婢女胆怯上前:“公、公主,他会不会......”
委屈的泪水都要在眼中打转了,婢女这一提醒她又恢复了些理智:“快,把他放下来!”
不知道被吊了多久,除了拉扯让身体疼痛,倒是没有多余的羞辱了,和游街相比已经安逸了许多。
他紧闭双眼,落地时任由身体软绵绵垂下,装作失去意识的样子。
周围安静了一瞬,平宁公主又唤了他几次,而他依旧保持着昏迷的模样。
片刻后,急促慌乱的脚步传来,果然,公主又被骗了
“回君上,世子被抬进了耳房,平宁公主悄悄请了太医。”乌鸦来报。
李承佑翻了翻书,漫不经心问:“真的晕了?”
“属下看不出。”
“嗯,去吧。”
耳房内,清凉之气扑面而来,燕良却依旧装作不省人事。
平宁公主面色纠结立于床边,手中绞着湿帕犹豫着要不要为他擦拭他汗珠。
她是怒是恨,可望着他苍白的脸,她又不可自抑地感到心疼。
“你骗了我,可只要你肯低头,我又何必这样对你……”
这喃喃自语一字不落进入燕良的耳,他心中冷笑,低头?要他低头不如砍去他的头颅。
微微动了动眼皮,他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缓缓睁眼。
“公主……”他声音沙哑,仿佛虚弱至极,“您何必为我费心……我不过是个罪人……”
平宁公主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板起脸来。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罪人,为何不肯认错?只要你肯低头求饶,本宫自然会放过你。”
他苦笑一声:“公主,您以为我低头,李承佑就会放过我吗?他不过是想借您的手折磨我罢了。这宫里,谁不是她的棋子?您又何尝不知呢?”
平宁公主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你、你胡说什么?本宫乃是宫中唯一的公主,国主亲口承诺,怎会拿我当棋子?”
她目有闪躲皆被燕良看去。
缓缓坐起,他直视平宁公主,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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