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考虑下，我觉得你俩是最适合这次任务的人选。”老林很客套地没有说穿这其实是“一带一”的买卖，“佣金绝对让你俩满意。”
老林指尖在琥珀色的酒面上点了点，向左伸，在吴止的桌面写下一个数字，而后向右移了点身位，在乔锐面前写下一个数字。
吴止看着桌面上带有酒渍的数字，一个1，两个0，是个不错的价格。
“我这边没问题。”吴止出声道。
吴止朝乔锐的方向看去，乔锐的眼神并没有落在桌面的数字上，只是沉默地喝酒，琥珀棕的眸子盛有流转的灯光，眼底却没有一丝情绪，像漆黑寂静毫无星光的黑夜。
老林抖了抖手上的雪茄，像是早已习惯乔锐这种活人微死的状态：“Ray，你觉得如何？”
乔锐发现杯中酒已经喝完，焦糖肉桂缠绕的香气萦绕在呼吸之间。
乔锐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我不喜欢跟人合作。”
吴止挑眉，乔锐的这句话在任何一个赏金猎人的耳朵，都会化成一句贬损，不喜欢的潜台词不就是瞧不上？！
吴止从衬衫外套里拿出一个小型的银色四方仪器，按下仪器表面的微型按钮，全息界面弹出，吴止的手指快速在上面操作，全息界面滚动着各种代码。“已接通”的小窗口弹出，吴止露出得意的笑容。
乔锐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吴止的声音。
“你好Ray，我是黑鸦，很高兴以这个方式跟你对话。”
乔锐将眼神看向吴止，瞳仁微动。
在戈伦星球，大部分的人都会在脑部植入芯片，植入芯片的同时会获得固定的电磁ID，通过交换ID，可以随时随地，无需通过任何介质与人沟通，音画信息会通过眼部的虹膜显示。
但吴止入侵的不是乔锐的电磁ID，这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而是乔锐的大脑。
吴止开口道：“喜欢这个方式么？”
乔锐保持沉默，神情晦暗不明。吴止侧了下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乔锐。
乔锐起身，走到吴止面前，乔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黑客都能这样？”
“不尽然，看个人能力。”吴止这才发现乔锐很高，目测个头接近一米九，天然有种压迫感。
吴止觉得自己在气势上矮了对方一截，顿时起身，嘴角挂着和善的笑意：“有兴趣合作？”
乔锐略微思忖：“可以。”
吴止自然地伸出手，嘴角的笑意更深：“合作愉快。”
乔锐伸出手：“合作愉快。”
两双骨节分明的手收拢，再放开。
原来这个人的手心是热的。吴止以为像乔锐这种性格的人，会把体温调节的跟冷血动物一样冰冷，毕竟在现有科技下，这个做法很轻易就能实现。
老林吸了口雪茄，从口中呼出缭绕的烟雾：“很高兴见证两位的合作。具体的任务细节会发至你们的电磁ID。”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乔锐淡漠的眼神落在吴止身上，“有事ID联系。”
“嗯哼。”吴止随意地将身形倚靠在吧台上，嘴角挂着似有非无的笑容。
“ciao。”
吴止眨眨眼，乔锐好像没有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么高傲了，果然技术是第一征服力。
“回见。”吴止抬起右手微微屈起指尖，礼貌地回应乔锐。
乔锐眼神闪了闪，没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去。
吴止重新坐回板凳，与老林开始闲聊，当然他跟老林也没啥话题可聊，无非是互相恭维几句，再假模假样地说“下次再约”，最终作鸟兽散。
吴止走出酒吧，街头人头攒动，霓虹灯斑斓的灯光照着湿漉漉的街道，酒精与电子烟的味道混杂在夏日燥热的空气中。
三十米高的巨型全息荧幕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荧幕上不停地在播放同一个片段，片段里，一个染着张扬红发，穿着黑色皮克，紧身皮裤的男人画着张扬眼影，手里拿着把金属吉他，在画面里肆意、张狂地摆动身躯，仿佛与手中的吉他共舞，吴止记得，这是近期势头正猛的摇滚歌星，酒吧里放的歌曲大多数是他的歌。
“米尔永远的神！！”
“卧槽！！大屏里的米尔真的帅炸好么！！”
“米尔！！米尔！！”
“……”
年轻的面孔盛满狂热和痴迷，彼此并不熟悉的男男女女在巨幕下举臂高呼，旁若无人地喊出内心深处对偶像最为崇高的敬意。
突然，黯淡无光的天空被超巨型的全息投影遮盖，雄姿勃发的蓝色巨鹰影像占据整片天空，巨鹰扇动着羽翼，缓慢地移动，无数高楼大厦笼盖在巨鹰的阴影之下，狡黠而又危险的兽目向四周查探。
那是戈伦星球其中一个统治阶层的权利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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