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可贺，你还记得你老板的名讳。估计Ms.秦很快就会见你，你目前的生理体征已经稳定下来，刚才的异常警报应该是你清醒前，脑海里出现不少刺激神经的画面导致。”艾尔斯顿了顿，继续道，“你的脑部在上次受到不小的冲击，能在一年后醒过来真的超乎我的预期。”
“哈？我躺一年？！”吴止直起身，震惊地看着艾尔斯。他竟然跟个植物人似的在这个地方躺了整整一年？！
艾尔斯鼻息间发出短促的轻哼，接着两手撑在舱体边缘：“嗯哼，你小子算是实现打工人的终极幻想，无忧无虑平躺一年。”
这个终极幻想可不太符合吴止心中的标准，反而觉得很亏，他白白花费掉一年的生命在这里，并且他的意识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休息的痕迹。
上一秒他还在生死线上赛跑，肾上腺素飙升，眼睛一睁一闭，他就脱离危机了？！
脑海里再次浮现被政府机动部队绞杀的画面，吴止一阵心悸。
“别想太多，再惨烈的记忆都能随着时间消散。”艾尔斯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宛若长年静谧的海洋深处，吴止稍快的心跳被一一抚平。
吴止不由看了眼艾尔斯，艾尔斯回以温和的笑意。
记忆中，他跟艾尔斯的交集不算太密集，最频繁的接触时间段应该是五年……不对……加上他昏迷的时间，应该是六年前，22岁的他，手中有不少闲钱，于是找艾尔斯安装义体。黑客最常使用的就是手，为了提高手指效率与敏捷度，他选择了一对仿人体机械臂。
吴止低下头，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一丝不切实际的感觉冒上心头，他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枪击留下的伤疤！甚至连伤口愈合的痕迹也没有！
以他昏迷前所遭受的攻击程度，再加上目前的科技水平，一年之内愈合成现在这个状态的可能性很小，这多多少少有点反常！
最终，吴止挽起双臂袖口，露出略显病态白的小臂，原本在小臂内侧印有义体编号的地方却是连一个字母都没有！
“我又更换过义体？”但按照常理来说，每个义体都会印上义体编号，而位置基本上大差不差。
艾尔斯摇了摇头，“不是，你原有身体表面和内部器官的创伤面积都太大，需要替换的人体组织太多了，但高度义体化的躯体对你不是什么好选项。”
吴止的心沉入深不见察的谷底，他知道义体过度化会带来的后果——脑部中枢神经过载，要么成为疯子要么立刻死亡。
虽然现有的技术已经步入超高速发展阶段，义体改造提升个体机能已经成为十分普遍的事情，但改造程度是有明确限制，大多数人只能接受30%的义体改造，人体极限最多能接受70%的义体改造。
人体神经组织与机械链接的接口本身会引起身体排异反应，这个反应是由脑部中枢神经发出的排它信号，虽然有对应的药物控制，但如果超出身体本身承受的范围，那么死神的降临只是时间问题。
吴止眼神坚定地看着艾尔斯，虽然心有烦躁，但为了了解身体的真相，吴止必须让自己平静下来。
“为了让你活下来，只能选择替换克隆仿真人体，将你的脑部移植在克隆体上。目前来看，这次手术很成功，但很遗憾，集团虽然拥有世界上最顶尖的克隆技术，远超于市面上克隆体的使用年限，但你仍然需要十年一换克隆体。”
吴止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不容乐观，但艾尔斯的这番话像一记棒锤，敲得吴止的脑袋嗡嗡作响，作为B等公民的他，刨去现有的年纪，他至少还有120年的漫长岁月，而眼下，他的寿命缩小成十个指头就能数过来的数字？！
吴止不由收紧拳头：“艾尔斯，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真相是残酷的，我们不得不面对。”
“……操。”吴止忍不住爆粗。
艾尔斯安慰道：“你将有15次免费更换秦氏集团旗下任一克隆体的次数，这是集团给你的补偿，你看，集团并不是惨无人道的吸血鬼，你做出的牺牲都会收到等价的回报。”
吴止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制性地让自己稍快的心跳平缓下来。
情况并没有太坏，理论上他还是能活那么久，而且克隆体是不会衰老的，也就是说他可以永远保持年轻的样貌，像古时代东方国度中武侠小说里的“天山童姥”。
吴止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身体都给全换了，那他的容貌是不是……
艾尔斯看出吴止动作的意图，说道：“脸自然也做了替换，但你放心，现在的你随便去家酒吧逛逛，肯定有不少姑娘对你抛媚眼。”
吴止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好吧，他还是个万人迷型的“千山童姥”。
“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会儿。”吴止醒来后接连遭受不少打击，这让他现在身心疲惫。
艾尔斯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好的，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可以找A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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