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再和杜成风客套,进了城,她立刻回到福记,去找掌事问询情况。
看到自家这据说要在京城待至少半年的东家,小柳还吃了一惊。
陶珑比他更吃惊。
——就在金陵,织造司的动静,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是织造司瞒得太好,还是他们这群人心思压根没在福记?
可惜,现在不是整肃内务的时候,陶珑尽管心里有气,也没真的撒出来,只吩咐小柳立刻去打听。
刚决定福记的主营方向时,陶珑就果断去找人去牵织造司的线,虽然最后的人脉不是什么高官,却也是个常驻金陵的狠角色——其名叫金彩,在皇帝的大太监那边也颇有些脸面。
这是陶珑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人脉,按理说,除非涉及到他们自身利益或是波及宫中,他怎么也该悄悄给福记递个信儿。
她衣服也来不及换,守着小柳,看他将打探消息的事吩咐下去后,又叫人去把账本找出来。
早知道这桩生意会出问题,和织造司的来往,陶珑都单独记账,就怕哪天他们翻脸不认人。
不光是账本,还有当时签立的契约文书。至于见证人,金陵的知府,怕是也早被收买了,即便陶珑去找也没什么用。不过保险起见,她依旧叫雯芳去库房里挑件合适的礼物,给巡抚大人送去。
她像只不停歇的陀螺,滴溜溜转了大半天,将自己一路上以来操心的事全部安排下去,这才得空坐下歇息,翻看起送上来的东西。
这一摞是过去几个月,她不在京城时的账本。
有他们对织造司的动静一无所知在前,陶珑可不敢相信这几个月的生意不会出任何问题。
不出所料,才翻了两页,她就点了点账目上那串收支,问:“什么意思?”
眼前守着她看账本的,是外祖送来的老人。一见东家来了火气,他立马赔上笑脸,“我瞧瞧……这些时日,我都叫小徒弟试着管账呢,莫不是他出了什么疏漏?”
陶珑懒得说话,好整以暇等着老掌事来一探究竟。
“哎哟,这……”
“老吴,吴掌事。”陶珑似笑非笑看着他,“您也是跟着着我祖父一起打拼的老人,平日里呢,您给自家人开后门、弄点小钱,这都不是事儿,我也从没说过您吧?”
为了赶路方便,临走前,她将指甲铰了个干干净净,指尖轻点桌面,发出一声声闷响,“但是呢,糊弄人也不是这么个糊弄法——这账本做的,就差拿我当猴耍了!”
说到最后,陶珑甚至轻声笑了出来——气的。
但她面上还是一派温和,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加重半分,反而越发轻柔。
在这行当干了几十年,吴掌事深知认错比辩驳更有用,立刻道:“东家说的是,都是我一时糊涂……”
陶珑合上账本,递给雯芳,“我待会儿叫人将这几条账目誊抄一遍,你明日就带着这些东西去找外祖解释吧。”
说罢,她不再理会呆立的老头,自顾自低头继续翻账本,顺便吩咐丫鬟小厮闭门送客。
泡在木桶里,陶珑随手往身上浇了一瓢水,突然意识到不对。
吴掌事只是爱占便宜,不是蠢人,他的徒弟自然也一样,只是精明过了头,断然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闭目塞听,忽然跌跟头。
是有人指使?
她匆匆将身上擦洗一遍,换上干净衣服,立刻去敲雯芳的门,“你收拾好了吗?咱们去一趟外祖家。”
雯芳开门时,衣服还没穿好,她一边系腰带一边问:“怎么这样急?我以为您要明日和吴掌事一起去。”
陶珑叹了口气,“这事儿还有的折腾呢。”
等着雯芳收拾好,她又去前门找护卫,叫他们务必看好吴掌事和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徒弟,这才坐上马车前往孙家。
孙常志给外孙女置办的宅子离自家很近,不过半刻钟的路程。门房见到是她,又惊又喜,朝门里报信,“表小姐来啦!”
面上的客套还是要维系的,陶珑与他略说了几句话,这才步履匆匆朝门里去,与带路的管家道:“我现在就得见外祖父,急事,十万火急。”
管家不含糊,加快了步伐,抽空说笑道:“您今日来得巧,老爷昨日才回来的。”
陶珑一挑眉,“现在不都是舅舅出去谈生意吗?”
管家闷笑两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您爷孙俩直接说,不比我给您转述来得清楚?”
陶珑心想,这倒也是,便不再追问,一门心思往前冲,绕过好几道花门,才终于进了外祖父的院子。
“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孙常志得了口信,立刻守在门前等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这才打了个照面,已经将人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确认她没遭罪、 没受委屈后,才问起此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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