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门前,一个男生正抱着一大袋橙子,低头笑着说什么。旁边那女孩翻着手机,一边按着门锁:“你等一下,我找找她给的密码……哦对,是这个。”
“滴——”
门锁开了,门也顺势推开,露出室内一角温黄的灯光和客厅小沙发的边缘。
“唔——我先去洗橙子,你把袋子放厨房,碗橱上面还有那个保温杯。”
“收到。”
两人说得轻快自然,像是在自己家。
江昱恒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他们进屋。
这是这周第三拨人了吧?
周一是一个看起来像长辈的女人,提着两个保温壶还递了袋饺子给快递员;周三是两个高中模样的小朋友,一个拿钥匙、一个在门口抢电视遥控器……
每次人都不一样,但进屋都带着点“自己人”的熟稔感,像是在过各自的小日子。
他本不打算多想,毕竟邻居家事不关己。可偏偏对面这户,自他搬进来以来,从没见过所谓的“真正主人”出面。
他扭钥匙进了门,又回头瞥了一眼那户。
门已经关上了。
玻璃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暖暖的,还有人说笑声隐隐传出。
他轻叹一声,自嘲似地摇头。
不是好奇,只是这栋楼的住户都太安静了。只有那家,总是热热闹闹的,好像谁都能回家似的。
但那个“真正的住户”……他倒是真的,有点想见见了。
天还没完全亮,卧室里只透进一丝柔淡的晨光。窗帘拉得不严,缝隙间落下一条光影,在地板上慢慢移动。
时屿醒得比闹钟早。他睁眼的时候,身旁还很安静。
怀念侧身蜷在他臂弯,头发散了一些,贴着他胸口。她呼吸很浅,像是还没完全睡沉。
他没动,只垂眼看着她。
这种清晨是他最近最舍不得从中抽身的时刻。她睡着时完全卸下了防备,整个人都靠过来,像是某种下意识的依赖。时屿很清楚她不是一个轻易依赖别人的人,所以她这样的靠近,会让他忍不住轻一点,再轻一点。
他抬手,小心把她滑落到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
动作太轻,她没醒。
闹钟响的时候,他先伸手按掉,怕吵醒她。
他坐起身下床,去阳台拿了换洗衣服,回来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头发散了一枕头,露出一截脖颈。
时屿轻轻叹了口气,弯腰给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才去洗漱。
厨房已经被馒头和蛋挞占领了。两只狗一早就醒,正蹲在狗碗前,一左一右坐得像在列队。
“早。”时屿低声和它们打了声招呼,拎起狗粮罐。
蛋挞立刻站起来,围着他转一圈,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别急。”他一边倒狗粮一边说,“我还没吃,你们先吃。”
馒头乖一点,坐在原地看他,把自己那份等到他放碗后才动。
喂完狗,他煮了豆浆,烤了两片全麦面包。怀念说最近早上容易胃不舒服,油腻的吃不下。他记着,特意换了菜单。
吃完早餐,他换好西装,戴上手表,准备出门前,又去卧室看了一眼。
怀念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睫毛动了动,却没睁眼,只含糊地说了句:“路上小心。”
他应了一声,声音低,“嗯。早点醒记得喝豆浆。”
关门时他最后看了一眼屋子,狗已经吃饱,窝在沙发上睡午觉的架势。
他出门带上门的瞬间,走廊有一秒的回音。
这一秒,他忽然觉得自己每天早上多出来的那半小时,都花得特别值得。
远舟公司九点钟的电梯,总是人满为患。
叶瑾瑜来的不算晚,但也不算早。她站在茶水间门口等热水时,刚好看见江昱恒从另一头走过。
男人西装剪裁精致,手里夹着文件夹,步子不快,但神情极稳。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点头,话不多。
他那种沉静并不咄咄逼人,反倒带着点无声的牵制力。
叶瑾瑜端起水杯,不自觉看了他一眼。
这楼里所有部门都知道,江昱恒不喜欢不必要的寒暄,不喜甜味咖啡,不爱用无线耳机,总穿一双深色皮鞋,鞋底走路不响。
这种人,通常让人紧张。但奇怪的是,叶瑾瑜并不怕他。
她反倒觉得轻松。
因为他从来不会突然“察觉”你做错了什么。他只会看着、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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