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本想说不去,但又不知为什么,点了“好”。
那家小酒馆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门口挂着红绿相间的圣诞灯,暖黄的灯光透过木质窗框,洒在石砖地面上,像一层柔和的旧时光。
怀念推门进去,熟悉的几张面孔陆续映入眼帘。谢淮初站在角落和喻言说话,看到她进来时朝她点了点头。她换了杯温的果酒,找了个角落坐下。
十几分钟后,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怀念抬头,时屿穿着黑色呢子大衣走进来,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仿佛整间酒馆都安静了几分。
他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嗓音低哑却稳:
“一个人来的?”
怀念抬眼看他,点头,“嗯。”
“你朋友说……你失忆了。”他说得小心,像怕惊扰到什么,“是因为车祸?”
她点点头,没有回避,“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造成的选择性失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住院一周之后的事了。”
时屿没说话,目光落在她手边的杯子上,杯沿留着一点柠檬皮的碎屑。
他忽然轻声说:“你不记得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事?”
怀念抿了口酒,放下杯子,神情坦然却温柔:
“我记得一些,但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她顿了顿,看向他,“我试着回忆过。但好像越是用力,就越抓不住。”
时屿静了一下,垂眸笑了笑,那笑意里藏着一点失落,“你现在过得好就行。”
怀念轻声说:“你也一样。”
酒馆的背景音乐换了歌,是一首温柔的英文情歌,节奏缓慢而克制。光影在两人之间流动,像某种无声的告白,又像一段还未彻底解开的回忆。
时屿突然低声问:
“如果有一天你记起来了——你会后悔现在这样跟我说话吗?”
怀念微怔,随即摇头,语气很轻,却笃定:“不会。”
他点了点头,仿佛把什么按在心底,没再继续追问。
那一夜,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没有提起过往,没有试图重建什么,只有两个人坐在旧时光的光影中,像是在重新认识,又像是在温柔地告别。
酒馆的灯一向昏黄,到了深夜,人群渐散,剩下的都是老朋友。怀念坐在角落,脸颊泛红,杯子里的酒已经换了好几轮。她不是很能喝,但谢淮初给她换成了低度果酒,味道太甜,容易让人忽略酒精的后劲。
时屿没喝多少,一直陪在她旁边。他看她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站起来时走路也有些飘,便不放心地跟上。
“我没醉……”怀念轻声嘟囔着,穿过街道时踢到路边一块松动的石砖,差点踉跄着摔下去。
时屿下意识扶住她,声音低哑:“我送你回家。”
怀念没回答,只是靠在他怀里,没有挣扎。
到她公寓门口时,时屿原本只想把她送到门口就走。但怀念找钥匙找了半天都摸不到包里的夹层,最后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玄关上,仰着头盯着他看,眼神发亮,像是很久以前的那个她。
“你帮我开个门吧,我好困。”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酒意的慵懒。
时屿接过她的包,找出钥匙帮她开门。门开那一刻,她站起来,却有点晃,没站稳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她没动,时屿也没推开,只是站在那里,闻到她身上的柠檬香味,那是她常用的洗发水,过去他熟悉到可以闭着眼也能分辨。
“我扶你进去。”他说。
“嗯。”她轻声应着,没抗拒。
怀念进屋后直接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嘟囔了一句:“不想卸妆,明早起来脸会肿……”然后把脸埋进靠垫里不动了。
时屿站了一会儿,没走。他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想等她睡沉点再走。可沙发太小,他一坐下,她下意识就往他这边蹭了一点,脑袋靠在他腿边,像是潜意识地找一个熟悉的地方安定下来。
时屿低头看她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后半夜,他不知道是几点,自己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沙发实在太挤,他本来只是在打盹,可怀念翻了个身,直接整个人压过来,他下意识搂住她,怕她掉下去。怀念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终于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整个人放松下来。
时屿没动。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她送回房间,可下一秒,她抬头,眼神朦胧地看着他,低声问:“我是不是……见过你很多次了?”
他怔了一下,轻声说:“是啊。”
她却忽然笑了,像做了什么梦一样:“那你别走。”
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抓了一下,指尖都在颤。
他终究是没有走。
客厅的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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