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折腾了一个晚上,马不停蹄的在少年到来前就把这里的一切都收拾好,风吹着,潭水润润,荷花露了尖,绣青的屏风展在屋内,朱漆红木,全都是为了迎接一位美人,那人甚至都不想派来更多的人,就是嫌他们扰了这孩子清净。
突然,沉默的气氛中,软软说了声:我困了。
太突然了,小荷哎了声,眼睛睁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然而刚刚还一心想离开的少年在这句话说完就当真开始往她面前走。
走到她身旁,路过她,袖中有清香,如寒露,软软记住了从卧房到长廊的路,他折返回去,然后,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
小荷一惊,又一次小步跑了回去。
跑到门前,差点进去时停了下来,她是下仆,没有需要时不能进去。
公子?小荷试探地唤他。公子乏了吗?
门内传来一声嗯,声音不大,但是能听清,接着还有些微小的动静,过了阵后,就没声息了。
小荷这下苦恼,这还没有更衣,被看到了她是要被罚的,但是,但是公子又已经睡下了,人家或许就不需要她来呢?
公子睡了吗?仆能进来点香吗?
小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问。
没有回应。
小荷眼一闭,不管了,点了香睡的时间会更长些,也能让少年留下来,毕竟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迅速走到卧房角落的香盏处,手脚放轻,点燃熏香。
但愿不要醒来,她想,睡的再久些吧。
离开时,想到那惊为一瞥的容颜,小荷鬼使神差又侧头看了看。
少年侧躺在床榻上,面朝门的方向,发乖顺地铺展于榻上,轻抚面容,如云翩翩,冷清的眼此时闭上了,于是只剩他鸦羽般弯落的睫,还有润秀的鼻,朱唇月荣,安静地盛起一汪早夏的荷,手指纤长,落于颊边,就像不容为人惊动的玉。
好漂亮……
小荷看得有些着迷,这份萦绕在心头的美好甚至让她忘了前一刻的不安就是由面前的这人给予她的。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再打扰了,几乎是逃一样,小荷躲到了屋外,从画卷中提着裙离开,只剩自己还砰砰跳动的心脏,还有隐约发烫的脸颊。
这样漂亮的公子,怪不得王爷会藏起来…
小荷咬着唇,想,这样乖巧如瓷玉,白枕卧膝,她…她也想要…
软软睡着了。
*
今日有人来找过季泱和,大张旗鼓地,拿着一张纸,一张上面被涂满了歪歪扭扭的线条,不够风雅,滑稽极了!
来找季泱和的人气的脸都紫了,面容扭曲,鬓边的白发摇摇欲坠,看起来马上就要掉下来变成胡子。
季泱和的几个好友都在那老夫子面前笑着,你一句我一句推脱,一个说泱和呀,今日他已经睡了,一个推另一个的肩,冲他挤眉弄眼,说泱和那怎么叫睡了?那叫调养生息!
笑声将不大的楼间震得通响,王夫子铁青着脸,手指着这几个纨绔子弟。
你…你们!
老夫子别生气呀,有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子上前一步,他一笑,眼睛都快被自己笑没了,狭小的眼睛里看着眼前季泱和的夫子,他替自己的好朋友解释:泱和昨天睡的太晚了。
太晚了?我看是无法无天,已经在这乐馆乐不思蜀了!
王夫子吹胡子瞪眼,同时心里追悔莫及,他就不应该听容亲王说的那些话,什么小侄年幼,什么需要管教。
还管教?!五天里三天都不见人影!剩下的两天一天里在琢磨怎么在他面前装肚子疼,一天在给他布置的作业里画这种东西!什么——狸奴吃王八!
王夫子气上心头,这哪里画的是王八,分明就是在暗指他王氏不思进取!
当今圣上宠自己的幺儿宠的都快让人没眼看了,荣亲王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这小环南王偏偏是他亲如阿姊的玉萍妃留下的独子,这不,从小被娇惯着长大,性格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既然不想学,当初何必托荣亲王到他面前开这个口呢?!
你们让环南王出来,请他到老夫面前亲自说。
王夫之冷哼一声,也不打算走了,今日他必须帮自己家族把脸面找回来,虽说王氏早已经不似从前那样风光无两,但他以前也当过天子的太傅,于情于理,这小环南王必须给他个交代!
夫子莫要着急嘛。乐馆的二楼内,一间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打扮十分…
…华丽到有点俗气的少年走出来,他面容白净,一双桃春杏眼如兔儿般,身量不高,但也已有七尺约半,额前两侧散发,发型如月半,只在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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