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消毒水长驱不散的刺鼻味道，也没有医疗器械碰撞的冰冷声响，果然“安全感”在任何时刻都是最好的慰藉。躺在床上肆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张学华，奖学金不会颁给品行差的同学！为考第一不择手段！修女没有冤枉错你”
“张学华，你这个死律师！你没人性！你帮混蛋打官司，我儿子死得好惨”
“张学华，天都不会帮你！律师公会一致裁定你行为失当，正式被吊销执业资格”
...
“学华，以后不会再有不好的事发生...”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划过耳畔梦境便再也没有了下文...迷迷糊糊中前尘往事不断浮现又转瞬消散... 睁开眼睛，唯一能笃定的大概就是早已学会在每次醒来时熟练地处理好心情，收回思绪不禁疑惑自己几时变得如此不切实际，竟会记得最后梦中人不着边际的只言片语...
突然感到阵阵寒意，看向窗外是狂风吹落一场急雨，张学华起身紧了紧睡袍的丝带推开卧室的房门，正撞上围着餐桌摆盘的黄天，才惊觉也许刚才并不全然都是一场梦...
“没办法也要吵醒你，医生交代过要按时吃药，想你回来还没有吃过东西，我就出去打包了外卖，简单煲了一个汤，现在刚好可以吃饭”，黄天笑着说话，双手还在不停忙碌
张学华在桌边坐下，黄天主动将盛满莲子羹的汤碗摆在她的手边“今天是苦中一点甜”
接过黄天递过的汤匙，低头抿抿嘴唇，全副精神都集中于不停搅拌而牵起的漩涡才能掩盖内心涌起的思绪万千，黄天也只好佯装浅尝一口“还好，是温热的...”
“昨天我打过电话给Alex”看着张学华疑惑的表情，黄天一边帮忙夹菜一边继续说道“是因为公事，处理星舰海运遗留的问题，最后Alex还问起你什么时候回中天，说是要和张大律师再高手过招！”
“坚叔应该比我的经验多一些...”两个聪明的人都听懂了彼此的弦外之音，黄天眼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窗外的疾风骤雨转为滴滴答答，张学华却无意沉湎于这缠绵的流水声中，看着黄天轻声说道“总应该和你说声谢谢，但开口免不了还是扫兴...对不起，浪费了你很多时间”
“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完全相信一个人，更不知道怎样对一个人坦诚。可能"朋友"确实是更适合的身份”
黄天对于答案没有表现出过分讶异，满眼反而充满更多柔情与怜惜
“朋友这个身份一方觉得“适合”，就一定有另一方觉得是“遗憾”
张学华紧急抽离看向黄天的眼神
“或许是我不该说这些影响到你”
“丁进的事你也不需要再担心，交给我处理。今天的菜不合胃口也要少吃一点”黄天的声音依旧令人安心
张学华随手打开电视机以掩饰房间中只有餐具互相碰撞才会发出声响的尴尬
“晚间新闻，红磡海底隧道管理公司发现管道墙壁批荡有剥落危险，土木工程署署长日前强调无结构性问题”
“后来你再也没有提起过红磡那场交通意外，到底你会不会记恨那个人?”张学华突然开口，问题却是深藏已久
“那不是“一场意外”，不过真正有错的人应该交给法律审判，无心之失的人我相信她一定也承受了很多煎熬，而我还有什么理由要一直记得这件事。放下过去，人也会快乐多一点”黄天的答案令张学华感到出乎意料，究竟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对待故意伤害
黄天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我还要赶去机场，这一次离开香港会久一点，有什么决定都要等我回来。对了，有样东西要还给你”说着转身将一大一小两个纸质文件袋交到张学华手上
目送黄天关门离开，张学华打开其中一个纸袋，是原封未动寄存在黄天家保险柜中的录音带。另一个薄薄的信封却回忆不出是什么，直接撕开密封条掉出几页相纸，与眼神交汇的瞬间张学华只感到一阵晕眩，心跳重重敲击着神经，手震中下意识的将照片反扣在桌面上，经过数分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发现在中间还夹着一封手写信
“学华，正如你所见我没有将丁进操纵股市的证据提交给证监会，而是用来交换他一直威胁你的胶卷底片，至少从这一刻开始再没有什么能令你违背心意，所有的决定都可以完全出自真心。
在认识你之前我自问是一个遇事有原则，决断就不计后果的人，在认识你之后却容易举棋不定...很怕是我替你做了决定而这又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所以试过几次都没办法开口当面告诉你，但现在这个原始的方式至少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天雷地火。
真心帮助一个人是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你也不需要为此有任何负担，就当作是朋友之间最普通的力所能及。长久以来你的独立和坚持令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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