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对命运这样的庞然大物在某时发动的袭击往往第一反应是想要逃避。
小天狼星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似的,睫毛剧烈地抖动,他忍无可忍地睁开了那双灰色的眼睛。“到底是什么——”
是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的波特家族肖像。
肖像生动地、流着泪地、含-着微笑地看着他。莉莉看着他,詹姆看着他,死去的挚友凝望着含冤入狱而又出狱的削瘦青年,隔着一个重大的决策、一个托付的婴儿、一段背叛、一段失去快乐与思维的时光。
曾相逢在九月,再重逢在圣诞节。或许重逢的已不是故人,又或许故人本来就不曾离去,只要不曾忘记。
阿卡西娅在后面扶着这两幅非常大的肖像。詹姆·波特的油彩局促地打了个弹舌,莉莉和他对视了一眼,俏皮地一起问候道:“嘿,西里斯,圣诞快乐!”
画像的回音回荡在波特宅的空间里,仿佛这里即将再一次被填满,迎来欢声笑语。
小天狼星的喉头像是塞了许多的硬块,要灌几瓶黄油啤酒都压不下去。他最后才在画像殷切又担忧的注视里,咬着牙哑声地说:“……圣诞快乐,詹姆斯。圣诞快乐,莉莉。”
詹姆·波特的画像显然松了一口气。“老伙计,”他上下打量了小天狼星一番。“你这可真是混得不咋样啊,是吧?”
他隔着画框挨了莉莉一下。
小天狼星微笑起来,眼眶泛红。
他说:“我很好。我会……很好的。”
“行行,”詹姆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卢平呢?”
“回他自己家庆祝圣诞了。”小天狼星的尾音压着,还带着一点颤。
“噢对——圣诞——”
阿卡西娅用魔法把这两画框悬浮起来,把他们留在了这个空间里。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小天狼星轻轻地推开了客厅的门。他叫道:“阿卡西娅?”
他还没看到阿卡西娅的背影。但是他知道阿卡西娅肯定没走。他又叫了一声:“阿卡西娅?”
外面的雪下得静静的。
小天狼星有点急了。他很想要迫切地感谢她,也因为不知道什么别的原因就想很快地见到她——他步子很快地在波特宅里从一个屋窜到另一个屋去,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而泪痕在蹿来蹿去的过程中逐渐干了,他想了想,打开了厨房连着的露台的门——露台上,一只很长的猫条瘫在露台上,红银虎斑加白的尾巴懒洋洋地摆来摆去,半个身子挂在外面,在看着外面麻瓜和巫师混居的街道。
大雪飘洒在戈德里克山谷。
缅因猫版本的阿卡西娅做了一个类似仰卧起坐的挣-扎姿势。但是躺着实在太舒服了,所以她很快地又倒了下去,尾巴悠闲地晃了晃*。小天狼星忽然就觉得安静了——他的心跳和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像是在一个速度上又慢、又安稳地坠落。大雪落下的时候,总是那样慢悠悠的,让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
他走向露台。缅因猫又努力扭了两扭,干脆变回了原形。阿卡西娅坐在露台上,看着红顶的房子们。绵延的街道被慢慢飘落的大雪笼罩,她最后看了一眼,在他身边跳了下来,正准备尽量礼貌地问他是否要回去,就被很用力地抱住了。
小天狼星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在沙哑地说话。
“谢谢你……太感谢你了,盖伦……”大型犬滚烫的泪滴都沾到了她的耳朵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他削瘦的身体贴着她的。青年的手臂用力到近乎窒息地环绕过来,他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微长的发丝挠得人痒痒的——阿卡西娅不怎么戴围巾。她被箍在怀里,不由得一瞬间抬了抬眉毛,还是只得任他抱紧了。黑发的青年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最后还是变成了犬啸一般的嚎啕——
大雪静静地落下来,没有别人听到。
阿卡西娅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背。直到他的泪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肩膀——从冬日衣着的厚度来说,办到这点还是有些难度——西里斯才意识到似的抬起头来。他声音哑哑的,一双眼睛都哭肿了,睫羽如被雨水沾湿的花叶,连在一起更加浓密乌黑。他们在一个极近的距离下对视,呼出来的白雾都交缠在一起。
阿卡西娅仍然在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平静地对视回去。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困惑,又有释然,最后变成某种深深的东西。
西里斯很轻很轻地说:“谢谢你做了这么多,想到了这么多……西娅。”
“That’s ok.*”阿卡西娅轻声回答,最后拍了拍他。
小天狼星慢慢地松开了手臂。但是并不后退。他好像凑过来一样的,毫不知情地望着她,这么近的情况下阿卡西娅能看到他哭肿了的眼睛却仍旧十分美丽,凝定而有生命力:他总是这样地爆发着生命力。
西里斯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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