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千道流踏着银辉走来,雪白的供奉长袍纤尘不染。他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一片狼藉——石桌上堆满碗碟,独孤博正翘着二郎腿折腾什么东西,唐昊黑着脸在刷碗,桔梗抱着昏昏欲睡的唐三轻声哼歌。
"爷爷你看!"千仞雪献宝似的举起唐三送她的草编,"小三说这个叫暗器雏形,能射穿十步外的树叶。"
千道流指尖轻抚过小雪的发顶:"胡闹。"语气却比平时温和三分。
独孤博突然阴阳怪气:"哟,大供奉深夜造访,该不会是来大发神威的吧?"
桔梗怀里的唐三被吵醒,揉着眼睛软软喊了句:"千爷爷好..."又开始小鸡啄米。
千道流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顿,叫桔梗干妈再叫自己爷爷……
"小雪。"他突然开口,"今日功课做了么?"
千仞雪点点头,突然凑近他耳边:"爷爷,我今天帮您试探桔梗阿姨了!您要是再端着架子,她指定跟独孤爷爷回冰火两仪眼..."
千道流眸光一凛,“最近武魂殿是有些忙。”
桔梗吓得差点摔了一跤:"小雪你胡说什么!"
独孤博拍桌大笑:"说得好!丫头咱们明天就..."话音未落,一道金光闪过,他手中的酒葫芦突然结了一层冰霜。
唐昊默默把刷好的碗垒成防御工事。
千道流优雅地掸了掸袖口:"夜深了,小雪该休息了。"转身时,一缕金发拂过桔梗肩头,"另外,我是来见大巫女的。"
桔梗耳尖瞬间红了,最近几年千道流越来越“为老不尊”了。
千仞雪端庄的跟着爷爷,回头冲众人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桔梗呆的久了,性格开朗了许多。
独孤博对着冻成冰块的酒壶哀嚎,唐昊继续埋头刷碗,只是这次嘴角微微一紧……
夜风拂过,阿银的叶片轻轻碰了碰桔梗的手背,仿佛在说:小妹你真是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另一边。
武魂殿内,比比东正在研读一本《女性的自我》。
【影响我的想影响我的都活该被放弃,谁伤害我,我回击谁。
我天生美丽的容貌不是为了勾引别人,我的权利地位也和他人无关,他人嫉妒我所以束缚我,因为伤害不了我过硬的外在条件所以有心人总会想方设法伤害我的感情,好像我的伤心可以证明他已经凌驾于我,好像只有伤害我才能平复他可怜的自卑心嫉妒心。
……
如果只有在我屈从于他时才爱我,那不是爱,那是他自我满足的陷阱。
……
我也可以很爱一个人,但他要值得,要让我不失去我自己而非变得为别的什么人而活。
……
能让我献祭一切的我承诺只有我自己,因为对任何人的过度依赖都是对我本身最大的亵渎与不忠。】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教皇殿的黑曜石地面上投下诡谲的紫影。比比东合上烫金封皮的《女性的自我》,指尖抚过自己亲手刻在书页边缘的批注——那些凌厉的划痕几乎要穿透纸张。
"原来如此..."她忽然轻笑出声,鎏金烛台上跳动的火焰在她眼中映出两点猩红,"这么多年,我竟在囚笼里给自己编了条锁链。"
殿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她漫不经心地抬指,一道紫黑色的蛛丝瞬间封住殿门。魂力震荡间,梳妆台上的银镜"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华贵的教皇冠冕下,是一双彻底褪去彷徨的眼睛。
"玉小刚..."她对着虚空呢喃这个名字,像吐出一根卡在喉间多年的刺。那些年少时为之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些因他皱眉就慌忙改变的决策,此刻想来竟荒唐得可笑。
水晶灯突然剧烈摇晃,死亡蛛皇的虚影在她身后暴涨。八根蛛腿般的魂骨刺破礼服下摆,却在触及教皇权杖时温柔缠绕——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放任武魂显现完全形态,却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
"恭迎您真正的教皇冕下。"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举杯,鲜红的酒液倒映着眉心新生的蛛皇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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