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找''''数据摆渡人''''？"沙哑女声从全息投影后传来，狐狸面具裂开猩红的笑，十二只机械尾尖悬着不同年代的记忆晶体，"先证明你们值得交换情报。"
江蚀光正要开口，林烬星按住他手臂。她摘下义眼放进托盘，虹膜晶体在紫光下流转着记忆残影：七岁时在垃圾场拆解报废义肢的粗糙双手、十五岁偷换记忆银行底层代码的惊心动魄、还有昨夜据点里江蚀光为她挡激光的瞬间——他机械义脸的裂纹里，倒映着她惊恐的瞳孔。
赌桌周围的机械人发出此起彼伏的嗡鸣——他们读取到了真实的恐惧。狐狸面具突然嗤笑，甩出一枚量子密钥："通天塔底层有扇''''意识之门''''，需要活体神经脉冲当钥匙。"她的机械尾突然缠住林烬星手腕，传感器扫过她颈间的蓝宝石，"尤其是某些特殊改造人...比如装着初代意识锚点的心脏。"
回程的悬浮列车上，江蚀光突然抓住林烬星的手。她这才发现掌心的伤口正在愈合，樱花胸针的纹路竟永久烙印在皮肤上，像某种古老的契约符文。"疼吗？"他的拇指轻轻摩挲那道疤痕，机械义眼罕见地闪过波动，露出底下真实的虹膜——那是和苏晚记忆里相同的琥珀色。
林烬星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想起某个少女在记忆深处反复删除的婚礼画面。玻璃映出江蚀光的侧脸，半机械半血肉的面容在光影中割裂成两个时代。"因为我知道，"她握紧他逐渐升温的金属手指，义肢关节处渗出的冷却液在掌心汇成蓝色溪流，"被篡改的人生，比死亡更可怕。"
列车驶入隧道的瞬间，江蚀光的唇落在她发顶。黑暗中，两枚神经接口无意识地相触，数据流如藤蔓缠绕——他看见她在孤儿院拆解机械玩偶的倔强，她则闯入他反复重播的婚礼录像，听见苏晚临终前最后的加密留言：「别相信心脏里的光...」而在记忆深处，有个模糊的女声低喃：「那是他们种的病毒...」
通天塔的钛合金外墙在雷暴中泛着冷光，顶层的记忆银行标志像只俯瞰蝼蚁的巨眼。林烬星的机械心脏随着接近塔顶剧烈震颤，蓝宝石项链渗出诡异的蓝光，与建筑外墙上滚动的警示灯频率同步。每走一层，她都能听见数据洪流在管道里咆哮，夹杂着无数被囚禁意识的哭喊。
江蚀光将半片樱花胸针嵌入她的义眼，金属与数据交融的瞬间，林烬星的视野里炸开无数重叠的时空——
苏晚被拖进实验舱的挣扎，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未写完的警告信；
江蚀光在海底废墟中拼凑记忆碎片的孤独，机械臂被腐蚀得只剩骨架仍在挖掘；
还有某个模糊身影站在数据洪流中央，面容与她逐渐重合，胸口的蓝宝石正在融化成液态代码。
"小心！"江蚀光的惊呼撕裂幻象。守卫的机械爪擦着林烬星脸颊划过，在墙面犁出火星，同时带起她一绺头发——发根处露出与苏晚相同的淡蓝色基因标记。她反手甩出电磁脉冲弹，却在爆炸的气浪中看见江蚀光右臂彻底崩解——过载的蓝火正顺着脊椎蔓延，烧穿他后颈的神经接驳处。
"你的神经接驳..."她扶住踉跄的他，触到后颈滚烫的接口。江蚀光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狰狞的手术疤痕，那里嵌着半枚锈蚀的芯片："三年前为了接入矩阵，我把自己改造成了半数据体。"他的指尖抚过她颈间的蓝宝石，金属温度灼得她皮肤发烫，"现在该你把我彻底格式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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