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将宁敛起刚才严肃的眼光,晃了晃身子,靠在墙壁上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麦望安看着愈发逼近的英语课代表,转头目视坐在位置上朝外看风景的宿纯然,没有人会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对话,“难道不应该是你远离他吗,为什么是我?”
“就因为我不喜欢他,而我和你玩在一起,所以我就会间接地接触对方。你懂吗?”
“我不懂,”麦望安忍不住嬉皮笑脸,“但我懂你好像对我很有占有欲。这不好吧?”
“你——”路将宁欲言又止,回头看向宿纯然,又转回来看向麦望安,他憋着一口气,最后破罐子破摔道,“随你吧,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去找宿纯然吧,以后别靠近我。”
他从桌洞里拽出校服,披在身上,把凳子踢入桌底,就要向外走。身后的英语课代表见到这一幕,急忙大喊,大嗓门硬是没有将路将宁那颗朝外的心喊回。麦望安瞧她急得就要往外追,他立刻安抚,让她先翻一翻课桌,追人的任务就交给顺便送作业的他了。
趁人走得不远,麦望安抱着作业颠颠儿地跑去,挡在人面前时已累得气喘吁吁。
“你干嘛说置气的话。”麦望安把所有的作业搭在一条胳膊上,腾出的胳膊便抖甩两下,重复来回多少次,也没能听见对面干瞪着眼的人说一句话,“你说句话啊,你干嘛置气。”
路将宁走到窗边,身子后仰,姿态从容舒展,倚靠在窗沿儿。他双手交叠抱胸,目光平静如水,荡不起一点儿波澜水纹:“我说了,你也答了,原因还不够明显吗?”
“可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他,甚至是还需要我也跟着你一起?”
“没有为什么,”路将宁淡淡地扫向走廊一旁赶来的女生,继而挺腰,而后倾身,“因为我和你应该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我们要玩在一起的。好了,你自己去掂量吧。”
“喂,路将宁,你的英语作业在哪儿呢!”
“没写。”
人已经离开身旁,可路将宁的气息似乎仍是萦绕在耳畔,暖烘烘的,衣服上带有很熟悉的舒肤佳肥皂香。麦望安从刚才的回忆中拔离,看着女生嘟嘟哝哝地朝办公室走去,他没有选择跟上,而是愣在原地,将路将宁的话吸收殆尽,才肯拖着轻飘飘的脚前往办公室。
麦望安没有当着路将宁的面说出答应的话,可自那以后,除了宿纯然主动来找他,或是有必要两人搭话的事情,麦望安都没有找过宿纯然一次,哪怕是路将宁不在班中。
——
体育课解散后,沈从易坐在麦望安身旁,同他一起看向树荫下教学的宿纯然。
“我怎么感觉你和宿纯然关系不太好了,我都看不见你们两个课下彼此交流了。”
麦望安正在拔道牙儿周围的枯草:“没有啊,他最近不是忙着教他的徒弟嘛……”
“看着就累了。”沈从易喃喃道,最后长吁短叹,“好想放假啊,我最近总是做梦。”
“做梦?”麦望安忽地想起了什么,与他接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做什么梦?”
沈从易阴着脸,痛苦回忆着:“梦见自己被日本鬼子扫射了……怪吓人的,每次都惊醒。”
麦望安:“……算时间也对,说不定你就是从那个年代投胎回来的孩子。”
之后,沈从易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麦望安已经听不太清了,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对面的宿纯然身上。回忆拉长到假期里的那个梦,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梦中见到宿纯然。
突然,他十分好奇,既然路将宁以他的容貌存在这个世界上,二者就必然有一定的联系,他倒想知道,路将宁是否会在他做梦的时候与他共通,路将宁是否也会梦见宿纯然呢?
他有一个奇妙且大胆的猜想:路将宁之所以讨厌宿纯然,说不定就是在虚拟环境中,两人闹得彼此都不愉快,于是路将宁记恨在心,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路将宁真的是一个娇气的小气鬼,麦望安笑着想道。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沈从易表情愤懑,把手里的草全部扬在麦望安的头顶。
“对不起,”麦望安没有丝毫歉意,也不收敛起来,咧着嘴笑道,“你再说一遍呗。”
沈从易目色幽怨中附带山雨欲来前的平静:“我说快期中考试了,我最近的数学跟不上老师的进度,你有时间记得教一教我,我放学去你家补习。”
“好啊。”麦望安不以为意。
他一脸轻松,没有推迟,沈从易不由多嘴问道:“你都学会了吗?”
麦望安真诚地点点头,怕对方不信任他,立即信誓旦旦地补充:“课后题我都可以做出来,你可以随时考验我,我一定不会把你教偏了的。你的数学放在我的手里,你就放心吧!”
沈从易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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