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望安知错不改,站在原地忍俊不禁。
路将宁身体没受伤,不代表脆弱的心灵安然无恙,那颗心怕已经爆裂在他的胸腔。此时的他面色微白,额角渗着细汗,犀利的目光噙着罪魁祸首,抿着唇,克制中压抑着怒火。
他冷静一会儿:“我看你是真活够了。”
“非也,”麦望安走近一步,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你玩儿手机竟然这么入迷,还是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要是被偷小孩儿的人发现,你就死翘翘了,就再也见不到手机了。”
“我看你是神经病吧,”路将宁也靠前一步,两人仅隔一米之远,“你没长嘴还是本来就是个哑巴啊,你就不会开口告诉我一声?”
“非也,”麦望安摇摇头,强忍着即将笑场的冲动,木着脸说出自己的大道理,“话教人,记不住;事教人,一遍就行。像你这样顽固不化的老小鬼,就得用这样的法子吓你。”
目光不及之处,麦望安的右脚已微微踮起,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抱着被路将宁猛追一路的心,若是路将宁真朝他冲来,他也好提前有所准备,不至于到时候被打得落花流水。
他还记得路将宁说,他的武力不亚于宿纯然的事情,就算是不相信,他也得有一颗敬畏的心:假的或可一挡,万一是真的他就完了。
可面前的路将宁只是脸色变了变,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完全没有要攻击他的意思,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儿,任由朝阳落在身上,像一座惹人注目的人体雕塑,随意由旁人怎么打量。
不过在麦望安看来,路将宁或许觉得自己说得对,所以才被怼得哑口无声。
路将宁没骂他也没打他,而是弯腰抱起蹲在脚边的无常,再次折回空无一人的秋千上。
面对此景,麦望安有些猜不透路将宁真正的心思,这就好像是冷战,他不认为路将宁不理是因为不在意,相反,他觉得对方生气了。
生气了?可他的话中没有不妥的地方。
麦望安环视周围,高楼绿树与人群,欢闹一团,相映成趣,唯独秋千这边,有点儿难言的凄冷。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秋千架子旁,架子中间有个横杠,他坐在上面,面对着就算是摸着猫也依旧表情凝重的路将宁。融融光线遮天蔽日的树杈,缕缕金光映在路将宁脸上,穿过细长浓密的睫毛,投在鼻翼旁,无常从怀里跳到他的肩上,俯头去观察。随着微风起伏,树叶晃动,筛出的稀碎光斑游走在他白皙的脸颊上,像一条条小鱼畅游在静谧的海洋。
原来他的这张脸,也可以这么好看的啊。
麦望安突然有点儿自恋起来。
“你说的小鬼是什么意思?”路将宁打断他的自作多情,睨视着思忖会儿,才开口问。
麦望安没想到他的注意点在这个地方,哑声疑惑片刻,这才慢慢悠悠地解释:“就是一个比喻啊……我阿嫲经常这样说孩子人精。”
路将宁似有顾忌地收回视线,垂着睫毛掩住眸子里的亮光,静静地寻思一阵,随后又僵起整张脸,冷漠地抚平所有肉眼可见的皱痕。
和着光,他的面部色彩变化尤为明显,落在麦望安眼中就是一帧帧地放映影像。麦望安在疑惑不解后忽地恍然大悟,路将宁的问题让他精准地找到了导致对方情绪不悦的源头。
他心想,看来以后要少对路将宁开些让人听不懂的玩笑。也得亏路将宁没有追责,否则他今天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好不容易外向一次的他就要被永久的封存在内向的壳子里。
“那个,”麦望安迟疑道,“你今天要养着无常,还是一会儿我再把它抱回家里呢?”
路将宁猫从肩膀上抱下:“你现在把它抱回去吧,我今天就是突然想摸一摸它而已。”
路将宁的表情恹恹,也不知道是吓掉了魂儿还是心情本就不佳,麦望安接过无常,想要问一问他最近的生活情况,对方却先他一步站起来。
他见人要走,有更重要的事情胜过心中想问的问题,立刻追过去,从口袋里掏出假期前所欠的一元钱:“我今天能过来的主要原因是想还给你钱的,要不然我才不会跑腿呢。”
对面没有要收的意思,麦望安也不会把拿出去的东西再装回来,于是先下手为快,直接抓起路将宁展开的手,把钱拍在他的手心里。
“回家去吧,”他摆手,“注意安全。”
说完后,他展露微笑,抱着无常离开了。
——
身处器材区的路将宁攥紧手中的纸币,面色缓和地目送着麦望安把无常扛在肩膀,托着它拐入右侧的街口,彻底消失在他的眼眸中。
他回到家,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房间,将恙从意识中呼唤出来。
“我以为他已经发现了我这个虚幻一般的存在,试探我,然后过不了多久就抹杀我。”
路将宁的担忧不无道理。以他看来,他的出现就好比人格中的精神分裂,主副人格互相视对方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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