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只喜鹊展翅飞离,麦望安也听见不远处,也就在屋子北,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他凝神向那边看去——
拐角的墙根旁,一只猫与他静静相望。
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它叫无常。
麦望安惊讶它的出现,却更吃惊此时站在它身后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它的主人。
他拿着糖葫芦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路将宁提脚轻轻踹了踹无常的屁股:“我把它送到胡同附近,它没走两步就要跟着我往北面走,来回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就跟着来看了看,这才发现你家里来人了,就带着它四处转了转。现在是它把我领回来的。”
麦望安发现路将宁还背着书包,连军训所带的行李都原原本本地傍在身旁,不由得担心起他的午饭状况,急忙问了声却又觉得多余。
今天可是集市,少不了他吃香的喝辣的。
路将宁掀眼凝视他一阵儿,再收回后就打开了书包,里面还有个煎饼果子:“吃吗?”
香味四散,已经饱腹的麦望安对此没有太大的食欲,他摇摇头:“你已经吃过了吗?”
“我又不是傻子,没吃能给你吗?”
“……你就没有点儿奉献精神吗?”麦望安咬牙切齿,还是把糖葫芦送出,“给你。”
路将宁目不转睛地盯着掰成两半,却没有缺少一个山楂的糖葫芦,没有要与否的意思。
麦望安嗫嚅着,最后低吼:“没下毒!”
路将宁蹬鼻子上脸:“我喜欢吃扁的。”
他这说话不嫌气死人的态度,麦望安听得气急攻心,两眼一黑,忍着骂人的怒火,左思右想,最后取过路将宁书包中那个两层塑料袋的最外一层,然后包裹住短截糖葫芦,放在地上,一鼓作气,毫不犹豫地上去踩了几脚。
圆滚滚的糖葫芦彻底瘫扁在塑料袋中。
糖葫芦的状态惨不忍睹,麦望安下腰捡起来,撕下袋子,没好气地递出去:“给你。”
路将宁默默接过:“……”
两人蹲在屋檐下,麦望安抱着无常,摸着它软顺的猫毛,路将宁则嫌弃地吃着糖葫芦。
“你妈妈回来了吗?”他把核挑出,挨个放在被踩的塑料袋上,摆出一只猫咪的形状。
麦望安的注意力全都在无常身上,对路将宁询问的话仅是敷衍地点头,显得心绪不佳。
路将宁皱眉:“她很关心你的学习吗?”
麦望安摸猫的手止住,他转头:“你怎么知道?不过她现在没有催促我,但她好像有回山东生活的意思,大概是为了我的学习吧。”
空气中弥散着一阵死寂。
麦望安率先打破:“照暑假里,你妈妈给你报班来看,她应该一直催你学习吧?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妈妈,但我觉得她肯定催你。”
“为什么这么肯定?”路将宁好奇问道。
麦望安无声弯了弯唇角,眼睛里可没有多少笑意。他迎上路将宁的双眼,不顾对方愈发深沉紧锁的眉目,给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答。
“看着你这张脸,我就可以这么肯定。”
除了性格,看见你便如同见前世的自己。
两人既然能够相遇,还能够坐在一起浅聊半刻,那么便是有足够多的机会,麦望安可以领着路将宁回阿嫲家,喝一杯茶水,或是吃点儿零食点心,来填一填肚子里空余的部分。
无奈的是,麦望安无意识地将话题引到路将宁厌恶的地方,最后二者不欢而散,路将宁没有处理无常的问题,丢下那个煎饼果子,就走了。
路将宁还是那么讨厌学习,与前世的他简直截然不同,望着他孤寂的背影,麦望安真的不敢想象,路将宁与他的母亲闹得有多么僵。
无常从他的脚底走来走去,眼睛一直盯着南面看,麦望安跟着它看时,正巧见着阿嫲。
阿嫲对着他招招手。
她老人家鬼精地朝屋子里望一眼,回头跟孙子泄露消息。母亲说若是麦望安想让她留下,那么她就考虑留在潍坊,如若不想,她便先以工作为主,等中考那段时间再来做决定。
“你要是不留,她明天就要走了。”
麦望安心情复杂。
如果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作为一个由阿嫲看大的留守儿童,那么这一世他一定会选择留下妈妈。阿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妈妈也是,这两个伟大的女人,一起共同成就了现在的他自己,他无法割舍其中任何一个。
可坏就坏在他带着前世的记忆来的,他对往后的处境感到恐惧,他不想被支配着学习。
他现在学习好,并不代表上高中后还会如此,他对自己的认知清楚明晰。与其让母亲辞掉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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