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下,”他礼貌道,“可以吗?”
麦望安没有喊醒同桌,因为对方在他点头后就坐在前桌的位置,那里的人常消失不见。
他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但认识朋友的前提是让对方先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宿纯然。”
他小小年纪说话过于正式,给麦望安的第一印象就是家教极好,尤其是结合他上午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现在得体的行为举止,很难不把他与一个素养优秀的人紧密联系起来。
麦望安几乎要忽略了他中午的光辉事迹。
“我叫麦望安。”他简单地自我介绍。
宿纯然能来找他可不单是结识朋友,就算他再笨,也该知道对方前来这里找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在双方友好地介绍之后,宿纯然开口的第二句就把今中午的事情抖了出来。
原来,宿纯然打架不是存心之举,他是被那两个货色给记恨上了。所谓枪打出头鸟,即便不是他向班主任打报告,他也出过头,这就是明摆着要与他们作对。
柿子都拿软的捏,杀鸡儆猴的鸡也要比猴子好擒,宿纯然说话时不疾不徐,声调平稳,音色柔和,且偏稚嫩的模样看着男生女相,特别像是个好欺负的孩子。
两人在放学后,在他走到教学楼大厅时把他堵去了楼后,逼着他来到集体教室的后方。
只是没想到,看着好欺负的宿纯然可一点儿都不好欺负,他是练过的,从小就被家里人安排学习武术傍身,一人打两个,绰绰有余。于是两人像老鼠一样,灰溜溜地逃窜了。
麦望安听笑话似的,在心中默默嘲笑。
“我能看得清,在窗边的那个人是你。”宿纯然话锋一转,矛头顿时指向麦望安。
麦望安迎面直上:“是,我是看见过,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不要到处乱说,或是在那两个人举报你的时候,让我给你作伪证吗?”
宿纯然面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后他笑着摇摇头:“不,他们不会举报我的。”他的视线移向一旁,嘴角挂上的笑意愈发深奥,其中暗含着的嘲讽再次升起,“是他们先惹我的。”
“那你过来找我有什么意思?”他问。
“道谢,不行吗?”宿纯然笑道,“谢谢你今天上午站出来维护我。我还以为自己会是孤军奋战呢,没想到你的胳膊就伸出来了。”
麦望安一愣,然后不好意思笑笑。这纯粹是二十多岁的他的做派,若换作小时候,他会以无能为力的措辞来掩盖住自己懦弱的表现。
“不用谢,”他又做回那个腼腆的小男孩儿,“以后再遇见,我还是会这样子做的。”
“那你很勇敢啊。”宿纯然继续笑,“你的言辞与行为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初中学生。”
这话好像带着尖刺,把麦望安裹着的幼小皮囊刮破,露出里面的真实的自己,他有种被危机包围的紧张感,在看宿纯然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较之前凝重:“你其实也不太像。”
宿纯然倒是坦然:“嗯,我也觉得。”
原本素不相识的两人,彼此产生脱离同班同学身份之外的缘分,麦望安没想到自己的一次主动,换来了宿纯然这个阳光男生的结识。他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杵在原地当木头。
同样也很可惜,没能在第一节课后紧跟上路将宁的脚步,时间自然推迟到第二节课后。
——
下课铃一响,在老师离开教室一秒,路将宁一如既往地也走出自己的位置。麦望安动如脱兔般地尾随上去,又小偷小摸似的跟着他。
他不是没有尾随过路将宁,他甚至可以自诩,在跟踪路将宁这件事情上,他天赋秉然。
穿过嘈杂纷扰的走廊,走下陡峭曲折的楼梯,来到清凉安逸的教学楼后,麦望安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轻声缓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跟着路将宁来到中午宿纯然打架的地方,又亲眼看见路将宁拐入集体教室后面的小空间。此时一朵木槿花落下了。
中国人讲究既然来都来了,麦望安也不会临阵退缩,干脆小心翼翼地躲在拐角往里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站得挺拔的少年,举着手里的面包屑,喂给木槿树上的一只小猫咪。
人是路将宁,猫咪就是无常。
果然,无常这家伙还是跟着来了学校。
“来你也不带点儿好吃的,好歹无常也认识你吧,”路将宁侧头,“好意思的吗你?”
被发现的麦望安大大方方地露出全身:“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路将宁转回头去,继续喂养:“我出教室门,余光瞄见你站起来,就知道你要干嘛。”
起初以为是刚发现的麦望安没想到被发现得这么早,颇为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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