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将宁,赶紧把你的英语作业交上!”
宋寄梅人还未走,就站在身旁,在语笑喧哗的教室内,她的声音极大。麦望安停止忙碌的右手,抬头顺着她犀利无情的目光,改望门口蜂拥而至的人群,果然见到了熟人。
分班后,不只是宋寄梅与沈从意与他同在一个班级,他没想到幸运到连路将宁也是。
从去年开始,有人为买卖兴隆,就在学校附近新开一家商铺。这家商铺内的物品应有尽有,大到成人所需的日常用品,小到儿童必备的零食玩具,简直是个杂货铺。可毕竟这里是学校,学生学习以及家长往来接送孩子的地方,这种商铺离着如此近,不少家长向学校反应弊端。但事情不但没有解决,商铺反而愈兴愈旺,其中少不了其与学校私下的交易。
学校给出的回答是利大于弊。学习中的哪一个孩子不需要学习用品,与其每日担心年纪小的孩子总是忘记拿这儿拿那儿,还不如在第一时间发现没有时立马去商店买一份,也就不需要提心吊胆一天或是耽误某一门的功课。
至于家长担心的零食问题,学校说教师会管,并向家长做出绝不让其随意食用的保证。
家长多数都以孩子的学习为主,见学校给予保证也便不好次次抱怨。于是商铺便与学校之间凿开一道门,便于入校的学生在忘记携带物品时能及时通过小门购买。
不过随之产生的一系列影响还是有的,比如说常见的高年级堵低年级学生的钱财,等等一系列类似的问题都从暗处蔓延滋生,但尝到甜头的学校压根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苦的到头来只有学生。
现在,路将宁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手里还拎着两瓶饮料,老牛拉破车似的悠悠走来。
“没写。”他坐在麦望安身后,把一干二净的作业全部摆在桌面上,连名字都不肯施舍给它们,发下来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宋寄梅一听就火气大,那模样简直学到了英语老师生气时的真传:“没写你还好意思去小卖铺买东西,你哪怕补是两个ABCD呢?”
“懒得,”他倒是理直气壮,然后拿出一瓶水来递给宋寄梅,“不是我买的,路过小卖铺时见义勇为,替一个小孩儿把钱给抢了回来,小弟弟请我的。你火气真大,要喝吗?”
宋寄梅拍开他的手,指着自己怀里的作业本:“不喝,我现在只想要你的英语作业。”
路将宁点点头,把饮料搁一旁,抓起未盖笔帽的笔,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它放在宋寄梅怀中抱着的作业堆里,动作随意也不拖沓,甚至都不为自己做遮掩动作。
“你不藏一藏吗?”宋寄梅好心提醒道。
路将宁没看她,含着糖的嘴说话不是特别的清楚:“不用,我赌她肯定一眼都不看。”
宋寄梅看向他的眼神和看沈从意时如出一辙,甚至对待顽劣不堪的路将宁要更加恶劣。
看戏结束的麦望安转头,沈从意就从一旁戳了戳他这个工具人,提醒他赶紧抄写。
还没等他落笔,身后又被明显戳弄,他立即扭回头去。路将宁举着一瓶饮料,也就是刚刚递给宋寄梅的那一瓶,没有询问他是否需要,张口就是他自己喝不上,这瓶是给他的。
他没要,但沈从意给他接下了。
“磨磨唧唧的,”沈从意把饮料瓶子重重地放在他那整洁的桌面上,“他给你你就先拿着,其余的别管,先管管我这个将死之人。”
麦望安嘲笑道:“现在知道补作业了?”
沈从意幽怨地瞥他,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路将宁说得没错,英语老师只会把寒假生活指导这种装订作业当做废品卖掉,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只有英语书。麦望安的作品确实让她很欣赏,也在讲台上大肆夸奖一番。
不过其他科目的老师可不这样,像路将宁这种在交作业方面的钉子户还是受到了班主任的强烈批评,用她的话说,路将宁已经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本人也束手无策。
从五年级到现在,路将宁的各科成绩一直在三十分左右起伏,偶尔语文会达到四十分。
这样的学生确实挺让老师头皮发麻的,不过好在路将宁学习差归学习差,人家从不扰乱课堂纪律,所以老师们才会把他当空气无视。
唯独品德老师在课下单独找过他,希望他不要放弃自己,还让好学生麦望安辅导着他。
所以,每次上品德课时,品德老师都会热衷于小组讨论,而麦望安与路将宁是前后桌的关系,也同为一组,在讨论结束后,老师定是会让路将宁起来作答。如若他答不出,那么老师多半会在话语中委婉地怪罪辅导人麦望安。
上有宋寄梅的赌约,现在又躲不过品德老师的要求,麦望安欲哭无泪,以教会别人等于自己再学一遍来自我安慰,追着路将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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