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望安害羞地接过油炸糕,隔着塑料袋取出第一个的瞬间,他将它举到阿嫲嘴边:“你先吃,不要拒绝我,你吃了之后我再去吃。”
阿嫲笑得直点头:“好,好。”
祖孙二人在路边磨蹭一会儿,等到麦望安吃完第一个炸糕,这才肯坐上阿嫲的车子,让阿嫲载着他踏上纷纷嚷嚷又平稳的回家之途。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小饭桌的门前才出现路将宁的身影。他的目光逐渐穿梭过稀疏的人群,聚焦在那角落一点,难得总冷着的脸也出现崩坍,裂缝中生长出羡慕的神色。
“恙主,奶奶会平安无事的,对吧?”
“自然会,”一点如山中潺潺流动的清泉般的声音环绕在路将宁的意识里,“所以你就放心去做你自己,剩下的就由麦望安攻略。”
路将宁垂下眼帘,转身前往附近的超市。
这边,在回去的路上,麦望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地全都问了出去,首屈一指得便是他现在的名字。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再叫路将宁,明明名字也能和长相似的存在这里。
“嫲嫲,我为什么不叫将宁呢?”
阿嫲放慢了骑行的速度,扭头,脸上洋溢着惊讶:“你还记得你爹妈给你取的名字?你要不说我都快忘记了。他们给你取名将宁,我总觉得不好,将宁将宁,好像非要让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变得宁静沉稳,这不是埋没了属于孩子的天性吗?我还是觉得望安好听,我就希望你呀能够平平安安,至于天性怎么样,完全取决于你自己以后的发展,强求不得的。”
麦望安没有打断阿嫲断断续续的话,在她说完后问:“就只是希望平平安安就够了?”
“要不然呢,求你成才成神吗?”阿嫲笑着摇头,“不需要啊,你能平安长大就行。”
久久,麦望安低头不语。他想到了前世父母对他的各种要求,尤其在学习方面表现得格外严重。可是,他们生下他后最初的心愿也只是希望他平安长大成人即可,完全没有让他发展成才的意思。渐渐地,这种心思变了,他们不满足于他快快乐乐地长大,而是变本加厉地希望他能够再好、或者是更好一点儿……
那阿嫲呢?
麦望安抬头,目带忧愁地望向风一刮仿佛就会被吹走的孱弱后背。他在想若是上一世阿嫲还在,会不会也和父母一样,以为他发展得更好的由头,催促他重视学业呢?
他及时中断这个想法。在他的心中,阿嫲永远是最爱他的人,她不会逼他。阿嫲说仅仅需要他平安长大,那就是只需要他平安健康。
无论如何,他也希望阿嫲能够长命百岁。
到家后,手里的油炸糕已经凉了,阿嫲停下车子就开始在水井旁摘菜。麦望安放下没吃一口的糖葫芦和凉透的油炸糕,搬着马扎和她一起忙着。这个时候,阿嫲就会赞扬他越来越懂事,还会捡着他小时候的糗事来笑话他。
在此之前,他的童年里是没有父母的。
“嫲嫲,我爸妈今年回来吗?”
“谁知道呢,”阿嫲叹了一口气,“前几天你爹还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妈忙病了,每天都在诊所里吊着药。你爹啊,什么都不懂,来问我病后能吃点儿啥、喝点儿啥,你妈也不是会照顾人的料儿,自己病了也说不出口味,小两口整天就只瞎忙。得亏小时候他们没有抱着你去打工,要不然你能长到现在都不容易。”
麦望安担心道:“很严重吗?”
说起这个,阿嫲就蹙起眉头:“那边儿大夫都说了是小感冒,小两口也不是不备药,非得去花那冤枉钱才心安。我问你爹,你爹妈两个人就是个傻的,有药也不会吃,药就纯属备在家里当摆设,生个小病必须看医生才行。”
这段话让麦望安再次想起从前。还记得小时候,家中的储物箱里又能看见药箱,箱子里盛着各式各样的药,每次扫除整理的时候,扔掉的过期药几乎都是有重量的。
有药不吃而是去诊所就医,这是家里的老传统了,父母在他生病时,常说的话不是赶紧找药吃药,而是赶紧看医打针。小学里的语文作文里,生病、背起、就医、打针,这一连串的动作在他的记忆里是确确实实经常发生的。
“怎么啦,想他们了?”阿嫲把摘好的菜放在塑料袋里,笑看着麦望安心不在焉地扒着手里的烂菜叶。她从口袋里掏出诺基亚,把它和他手里未摘完的菜交换,“想他们就打电话,然后让他们今年抽空回来吃饭,别总是忙工作。”
麦望安拿过手机,但没有拨打,就单单盯着好久不见的老款手机模型。打心底他还是想给那边拨一通电话,声音能够让他准确地识别对方是否是他前世的父母,可性格的木讷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对于父母,他无话可说,面前的阿嫲还面带期待的微笑等着他,里里外外的压力让他心乱如麻,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他摇摇头,腼腆又害羞地把手机重新送到阿嫲临近自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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