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数来,路将宁已经离开些时候。
就在麦望安准备过去喊人,墨色淤积的走廊对面,一个模糊的黑影正匀速朝他走来。
看着不紧不慢的来人,等待许久的麦望安忍不住猜想这是路将宁给他的报复,于是抱怨道:“你难道掉坑里去了?这么慢。”
对于这种类似于调侃的话而言,路将宁没有像往常那样以毒舌反驳,而是用冷□□处理,置之不理。他面无表情地走过麦望安的身边,眼睛轻飘飘一瞥,好像看见的东西不叫朋友,而是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而已。
他的肩膀擦过麦望安的肩膀,麦望安以为他会停下,殊不知他的脚步声没有停歇。
……麦望安摸了摸鼻子,心中猜测路将宁八成是记恨他没有礼貌与情调的那一吻。
他转身,灰溜溜地跟上。原以为这一路两人就不会再有所交流,尽管他对路将宁让自己等待的含义一头雾水,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出教学楼,路将宁就开口说话了。
“别忘记关楼道的灯。”
路将宁步伐稳当地踏下两层台阶,忽然转过身,黑睫下明亮的眼睛紧紧盯住前方。
这等大事麦望安本就记在心上,如今经其一提醒,将要按下去的手忽地顿住。
不知是否是光太亮,他对视上路将宁那张镀着光的面孔,呼吸停滞,他能窥测到其中的不怀好意——路将宁的嘴角挑着若有若无的笑。
不愿多想的他收敛异样的情绪,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拉电闸上。
也就是两秒钟,教学楼内唯一的白光被黑暗吞噬,拐角附近的窗户外漫入暖黄色的灯光,像天将晚未晚时蔓延在西方的落日霞光,缓慢柔和地洇开。
有光的地方就能看得见,麦望安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近视了,拐角处雾蒙蒙的,场面静谧又安逸,却看不见一丝漂浮的尘埃。
不过他可以确定周围定是浮动着细密的尘土,因为他感受到一阵风撒欢似的拥抱。
他甫一转身,就与眼熟的黑影撞了怀。
“干——”
他想他真的近视了,没有眼镜的世界岂止是看不到,连听到身边的骚动都非常难。
路将宁的突然贴近是他意想不到的事。
他清楚地记得,他被拥住,冲击力让抱在一起的两人向后踉踉跄跄地退去,紧接着一只手紧扣他的后脑,两人又同时跌倒——
刹那间,天旋地转,好像突然经历了一次微弱的地震,麦望安感觉自己的胸膛压着一块巨石,只不过这块石头是活的——近在咫尺的呼吸是那样急促有力,同时隔着几层衣料,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又是那般的疯狂。
要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动荡让他来不及思索也不算过,但更令他吃惊的无疑是后者。
——唇上有个温热的东西在向他索取。
路将宁在回吻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麦望安瞪大双目,他想要竭力看清路将宁的脸,但处于黑暗中如何也叫人看不清。他只能闻得见对方衣服上淡雅的皂香,感受得到对方紧张温热的鼻息扫荡着他滚烫的脸颊,搅乱着他错乱的思绪。
和中午他所给予路将宁的吻不一样,那顶多算是两个略有温度的唇的碰撞,而现在路将宁这个吻虽然也不算标准,但起码它真的算一个吻,一个贪婪却又小心翼翼的吻。
忽然间的回神,让麦望安想起两人身处的地点,想起两人正在做的事情,他忙不迭地举起右手,急迫地敲打着路将宁的后背。
再如何的狠打,路将宁都没有打算离开的心思,他甚至抓住麦望安的手腕,将其不容反抗地摁在地上,以这种态度来强势地表明:这个吻,他没有丝毫甘愿罢休的意思。
可怜的麦望安本就一头雾水迷茫茫,如今在路将宁的攻势下有点儿抵挡不住,他已经忘记自己还空余着一只左手,只不过那只左手早已经顺从他的心意,在路将宁冲过来抱住他的时候,它已及时搂住了对方的腰。
没有接吻经验的麦望安突然感到窒息。他呜咽着,像溺了水,两条腿扑棱着。
终于,路将宁双手捧着他的脸,同时嘴唇也离开了他的唇:“知道我很生气吗?”
新鲜的空气灌入肺中,如同饥渴难耐的人得到了甘甜的清水与美味的食物,麦望安瘫躺在地面上,胸膛起伏剧烈,两眼一眨不眨,空洞失神地盯着伏在他身上说话的人。
他的双手攥住路将宁的胳膊,喘息是温热的,声音是颤抖的:“你不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啊,我非常喜欢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生气。”路将宁低下头,两人额头相抵,“如果今天走出来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是不是也要上去亲他呢?”
他咬牙切齿说出的话让麦望安一愣,麦望安原本以为他生气的点在于不喜欢,没想到虽是自己多虑了,但还是想得太少了些。
麦望安松开攥着的胳膊,他的手一路上移,像路将宁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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