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附在耳边的还有路将宁说的一句话:“还有同性恋啊。”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脸在发烧,手脚上面像是烤了一把火,四肢连着心跳,灼烧得让人发痒。他神情不自然地抽搐几次,抬起手背贴在上面试图降温,也无济于事,反而热得更厉害。他坐起身,后背紧靠着冰凉的白墙,空调的冷风吹不到他的身上,只有天花板中央挂着的风扇似乎还能起一点儿作用。他左瞅西瞧,见宿舍里吃泡面的吃泡面,偷玩手机的玩手机,亦或是躺在床上提前入睡的,都有,就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这时,他才稍微冷静一点儿。
可慢慢的,那股燥热又反上来了。
麦望安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路将宁的话牵着鼻子走,他凝重地思考着一个问题,那便是之前他如此痴恋学习,对身边的美景美物不管不顾,甚至上大学之后也没有任何恋爱的心思,连欣赏美女的勇气都没有,反而却有勇气直视男人,他是不是真的是……
谁的手机没有关静音,冷不丁的一阵铃声响起,惊扰了所有人。
麦望安的心也跟着一颤,他决定去厕所用凉水洗一把脸,然后好放平心态,静心去睡一觉,以摆脱这个不切实际的思想。
刚走到厕所门口,宿舍的门便慢悠悠地敞开一条缝隙,麦望安看见是他下铺的舍友。
因为是自己的下铺,阿嫲也曾说过,住宿舍就要跟自己的上铺或是下铺打好关系,毕竟都算是睡一张床的人,若有小矛盾,以后必然要争吵,所以麦望安便特别留意着。
不像路将宁的那个上铺,他的这个下铺的同学叫言默然,很矛盾却又很符合他性格的一个名字,也是个很好讲话的男生。言默然的性子温和,品貌如其人般,五官柔和,眉眼藏春,嘴角含笑,瞧着就让人心生亲切感。
毫不夸张地说,麦望安能从这个舍友的身上看见曾经的自己,也就不由自主地提起一个微笑,装模作样似的关心道:“怎么才回来?”
“我去超市买东西了,”那个男生回以微笑,“里面人有点儿多,所以结账的时候就有点儿拥挤,所以就回来得晚了些。”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语气不快,又像只委屈的小狗,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麦望安告诉他,说话的时候要尽量注视对方的眼睛,不仅能让人看着有气势点儿,而且也不好让一些心怀恶念的人生出霸凌的心思。
“你买了这么多糖啊?”麦望安眼睛一扫,透明袋子里赫然是许多口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你很喜欢吃甜,还是……送人?”
腼腆的笑容再度爬上那绯红的脸颊,男生不好意思中附带着些许慌张,他羞涩地挠着后脑勺,结巴道:“送、送人的。”
回忆起刚才所想的事情,顷刻间,麦望安就给出自己标准又完美的答案:“女朋友啊?”
“不不不,”男生立即否认,脸都被吓白了,“就是一个朋友,上次超市我钱不够,她帮我用上的,我抽空去还给她,顺便送糖。”
麦望安点点头,转头进入厕所。
学校有个规定,除了中午与晚上休息外,或者是学校组织的宿舍卫生集体大扫除,其余时间均不得进入宿舍。
听见教官的哨声,麦望安从床上爬下,扭头就见言默然在弯着腰,把所有的零食通通塞进书包里,问就是言默然要把它们背到宿舍门前的大厅里,晚练的时候再把它背去操场。
“晚练结束的时候送吗?”麦望安第一次关心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好奇,“能问一问是男生女生,在几班吗?”
“她是女生,她还是在重点班,就在二十七班。”
麦望安一愣,想起来宋寄梅也在二十七班。他的眼神丈量言默然片刻,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难道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近,又是这么的巧合?
他在心中当即做出一个决定,对不起言默然的同时打算偷偷跟踪言默然,去偷窥几眼。
晚饭间,麦望安把这件事情告诉对面的路将宁。
“宋寄梅,”路将宁在嘴里翻滚一遍这个名字,很明显,对此他还有印象,“就是当时小学和你同桌一段时候的那个女生。”
见他记得清楚,麦望安要报中午的仇,存心调侃:“记得这么清楚,怎么,你喜欢人家?”
哪料路将宁竟没有他想象中恼凶成怒的模样,反而淡着脸,拧眉:“打着去看舍友送糖的幌子,实际上去看宋寄梅。你觉得是谁喜欢她?”
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操作让麦望安一噎,想象中挂在路将宁脸上的红润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跑到他的脸上:“你别胡说!”
他的愤怒反衬得路将宁心平气和:“哦,你还是喜欢杨益寿。”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不喜欢!”
路将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像是一阵暴风雨,瓢泼地冲刷着麦望安,使他感到愤怒而狼狈,心底蹿升一股无名火,却又在弹指之间被浇得只剩下一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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