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师亲口说,往年学生们都是住在青年旅社,因为去年在旅社内食物中毒的问题,这才更换宿舍。今年,校长通过现有的手头关系,联系当今经营酒店的朋友,酒店离着考场很近,这便不需要联系高中考场,麻烦校内老师准备宿舍的问题。
一间两床,麦望安自然是与路将宁一个房间。
中考两天半的时间,麦望安在房间复习时都会刻意观察路将宁是否有什么地方表现得不妥。可看来看去,路将宁也只不过是整日抱着手机,他甚至连复习资料都没带。
“你好自信啊。”看着对床认真凝重的深情,麦望安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房间里很安静,路将宁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麦望安的话虽不声不响,却也碍不住他听到。这话夹着厚厚的嘲讽味儿,他听得出来,但他的眼睛就是无法挪开手机。
他坦然接受麦望安的讥讽,并向对方提出疑问:“你打游戏难道不会很认真吗?”
“我很少打游戏,”麦望安说,“我说你自信,是说你自信不学就能考上高中。”
路将宁敷衍地点点头:“确实自信。”
麦望安:“……”
麦望安不再理他,低头投入学习。
两天半的考试时间,说长不长,都在笔尖匆匆流逝。
回家的那一天,又是一场蒙蒙细雨,雨中掺着许些雹子,细碎的,又乒乒乓乓的,敲到身上不疼,被风卷携着,刮在脸上就像是刀割般,利得眼睛都无法睁开。
出成绩那天,他也是这样,不敢睁开。
除了英语与历史是B等级,其余皆是A。
这是之前他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怎么样,能不能考上呀?”阿嫲问。
“能,”麦望安说,“能考上。”
以他的成绩,潍坊市内的第一中学都有把握,他所填报的本市中学那便更无悬念。
“我听说要两周回一次家吧?”阿嫲的笑容像混合了一杯苦咖啡,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乖乖长大了,注定要离开鸟巢向外面展翅飞翔,所以以后就不能天天见啦。”
麦望安眨着眼,眼周有些干涩的疼。
“我知道你以后学习任务重,但也别总是想着学习,别听学校给你灌的毒鸡汤。说是三年短,三年也有累死人的时候,所以我们该放松就放松,不舒服就请假回来嘛。”
麦望安低下头,眼不疼了,有些湿润。
“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没有什么比身体再重要的事情了,你知道吗?”阿嫲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元,“以后你每回来一次,我就给你点儿钱。学校那么大的地方一定有超市吧,想吃什么你就去买,钱不够了就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就去给你送。”
麦望安不想接下那二百元,好像接下那些钱,他就要被关入学校的牢笼,他与阿嫲见面的次数就会真的变少。他的抗拒让阿嫲变本加厉的强势,硬是把钱狠塞在他手里。
“早饭一定要吃。等你开学,我就去给你买包维维豆奶粉,你早上就泡一包喝。”
麦望安大脑一片混乱,他木讷地点头。
阿嫲大概是早已发现他哭鼻子,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揭穿他。她拍拍他的肩膀,与他说的话,三句有两句离不开提议他出去找同学玩儿,她的心意很简单,只想让他放松。
“宁宁考得怎么样,你们还有没有机会在一个学校里上学啊?”阿嫲转移了话题。
麦望安收起情绪,摇头:“不知道。”
“问问他吧,你俩不是有联系?”
是的,两人一直有联系。从中考结束之后,麦望安曾找过路将宁几次,只不过这几次都单纯是朋友之间的娱乐,完全抛开成绩不谈。现在随着中考成绩的公布,麦望安觉得有必要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估计路将宁会与他在高中异校,对方或许会进民办高中。
他主动联系到在线的路将宁。
路将宁二话没说,丢给他一张截图。
看着对面反手甩开的截图,麦望安怀着忐忑的心点开,蓦然被它惊得睁大了双眼。
路将宁的各科等级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
轻纱似的薄雾绕着车窗缠了几圈,东方新升的旭日抖动微光,斑斑光影随着雨滴般的水痕摇漾着。恍惚间闪出一道光,掠过麦望安轻合的眼皮,他骤沉的头突然抬起,眼睛也随之睁了开来,里面沉淀着淡淡迷离。
“你那个叫路将宁的同学和你在一个学校吧?倘若分在一个班也能互相照顾着。”
麦望安头抵着车窗,双手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书包,从里面找到了初中的毕业证书。
此外还附带一张同时分发的毕业照片。
和小学时代的毕业照片相仿,他和路将宁还是并列站在队伍中央。有过一次拍照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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