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起,他就敏感地察觉麦望安对路将宁的态度与旁人不一样,尽管路将宁再如何冷脸,麦望安也会去找对方。他曾听见有人这样评价,说两人就像从小认识的好朋友,好得像亲兄弟一般。他曾问过麦望安认识路将宁的时间,明明与他时间相仿,结果却全然不同。说实话,他是有点儿嫉妒,但他也劝说自己,麦望安不过是为了那只猫;
后来,无常入住麦望安的阿嫲家,路将宁与麦望安交往更甚,他可以忽略。因为他也是一个爱猫的小孩儿,麦望安对他和对路将宁差不多,而况路将宁不常来,他就住在阿嫲家的附近,完全可以随时随地去找人;
可升入初中后,有些事情它渐渐地不再与曾经所想的一模一样,它偏离了轨道。宿纯然的加入,七日的集体军训,等等后来的零碎琐事,让他越发觉得麦望安永远不会是一个偏爱的人,这样的人不管你是新来还是后到,他都同等对待,就好像……
好像所有与他交朋友的人都是他的朋友,没有例外;
他也不会是例外,分班后他看清了。同一楼层,明明两个教室就隔着一面墙,麦望安来班里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好似他学习的地方藏着洪水猛兽,他再一次怀疑两人的关系。可宿纯然喊他留下,他会听话,自己之前说分班后不要忘记的话,他充耳不闻;
宿纯然转校后,他抱着期望,希望少一个人后,麦望安对他更好。可他忘记了与麦望安又同班,甚至同桌一年的路将宁。在暑假时,麦望安会因为他生气拒绝后转头找到了路将宁,他们会快快乐乐地捉蝉猴儿,而他被母亲逼着上那个枯燥辅导班时,麦望安从没有来找过他。麦望安与路将宁度过了一个暑假,两人在炎热的午时也会说笑,而他在那个暑假,只有愁眉苦脸,只有汗与泪。
至于还有没有,沈从意记不清了,他也不想再去痛苦地回忆着从前不舒心的过往。
而麦望安很想做出解释:“我……”
他有充分的理由去为自己辩解,譬如他在乎路将宁,那是因为路将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他自己;他不去一墙之隔的隔壁班里找沈从意,是因为沈从意与宿纯然在一个班级,以当时的情况,他的身份无法坦然表露在宿纯然的面前;此外他在假期里的所作所为,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肤浅,他怕耽误沈从意的辅导,而另一部分则要更深,毕竟他们二人的成绩如今大有差距,他自己想的也多,又害怕沈从意的家人会多想,更害怕让沈从意的母亲误会是他带坏了她的儿子。
可话到嘴边,他突然就闭上了嘴。
他知道沈从意的委屈,也怕越描越黑。
他也知道这段友谊中的有些地方,确实是他有所疏漏,一视同仁的事情不是一直存在。
“学校是我妈妈托人找的,环境、教育资源以及设施都不错,但实话实说我太不喜欢。”沈从意凝视着麦望安的眼,他慢慢地说着,试图让麦望安听得清楚,“我还没有跟老师说明情况,我妈妈说她会在分流那几天来学校一趟,到时候或许我就会离开。”
麦望安问:“所以你转校是因为我?”
“也可以不因为你。”沈从意回答,目光未曾挪移,“当然,也可以是因为你。”
“要是你转校之后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沈从意敛起藏着情绪的目光,他转过身去,走前留下轻飘飘的一句:“再说吧。”
他的背影越发模糊,麦望安没留住他。
“想什么呢,下节课上物理。”
路将宁的话像一阵风,吹散了记忆中的雾气,让麦望安顷刻间苏醒。眼下,他坐在教室里,看着擅自离开未知的同学们,听着走廊上时而传来的脚步声,他有点儿恍惚。
今天是学校分流的第四天,依旧如第一天那么繁忙。各大中等专业学校都来这所初中为自己的学校做宣传,有心让孩子学一门技能的家长纷纷挑时间来学校听课,校领导围着他们转来转去,级部里有能说上话的老师也会参与其中,整层楼吵闹得不可开交。
就在今天,麦望安上厕所的时候,见沈从意的母亲站在主任的办公室,带着身旁的沈从意和老师交流着。他停下来多看了一会儿,这才注意到女人手上杂七杂八的材料。
沈从意真的要转校了。
从那天沈从意在操场上说出这件事情之后,麦望安就没有去找过他。得知这个消息的麦望安的心中很乱,他无法清净,也不知道见面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说他错了?可究竟错在哪里,又该以什么理由,亦或是什么口吻道歉?他不知道。或说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卑微一点儿请求他留下?他未免太矫情,如果沈从意去意已决,他这么做只会让沈从意觉得他耍赖皮,觉得他这人不真诚。
更重要的是,转校这件事情是他母亲决定过的,他与沈从意非亲非故,反倒是去干涉这件事情,只会让长辈觉得他太不懂事。
可他真的不愿放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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