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班主任还在车内公布一个最新消息,期中考试后一周,学校会进行分流,到时候有意愿的同学就可以选择在这里学习。
但令麦望安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分流竟会把沈从意冲走。
沈从意竟说他要转校了。
——
为应对明年的体育测试,学校将每日下午临近放学的第三节课改为体育。不要求现在就开始集训,这么做的目的也是让学生们从匆忙的课业中脱离,好提前放松与感受。
九年级,一个级部里的四个班都在最后一节蜂拥至操场,乌泱泱的人群不比镇中菜市场里赶集的大爷大妈少。放眼望去,操场好像活过来一样,风吹草动伴随着语笑喧阗也被无限放大,嘁嘁喳喳的很是嘈杂。每次放学铃敲响,这个现象就尤为严重,不止初三学生围聚操场,其他年级也有来散步的。
麦望安想起了与宿纯然在这里的场景。而现在身边的人是沈从意。
又是这样的一个夕阳天。
橙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大半边天,暮夏的傍晚还有些闷热,体育课后浑身是汗,空气里的风吹在身上并不舒坦,像是用热盐水浇了满身,咸涩酸苦,没曾感觉到一丝清爽。
没有和宿纯然那般走上跑道,麦望安陪着沈从意坐在演讲台上。
一阵锐长的鸟鸣从头顶划过,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麦望安转头看向目不转睛实则眼内无物的沈从意,想说的话跑到嘴边又被舌头卷了回去。曾几何时,两人之间的玩笑话脱口而出,毫不顾忌对方作何感受,如今一句话都得慎之又慎。
是他主动接近沈从意的,这几天的体育课,一直都是他作主动。
沈从意那边看起来朋友不多,每次体育课上,他都会跟一个固定的男生坐在一起,大概率是同桌,而麦望安的主动接近,那个男生也去找了其他人。沈从意对此没有任何表态。
“麦望安,我要去其他地方上学了。”
一段轰鸣响彻耳际,耳膜被对方平静的语气震得嗡嗡作响,麦望安想说的话全部被扼杀在嗓间。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眼神中充满着不解与慌张,手已经无意识地抓伤沈从意的胳膊,那温热的、湿黏的触感都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沧凉与燥意,苦涩沉闷的空气掺进他稀薄的鼻息中,统统停滞在喉咙之中。
他一说话,声音哑了大半:“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是你妈妈让你这么做的吗?”
沈从意无言地垂眸,静静地盯着麦望安攥着他胳膊的那只手,良久才开口:“不是她,是我自己有这么一个念头,因为我想上一所好高中,这里的学习环境不适合我。”
“你疯了吧?”麦望安皱眉,“我们现在已经是初中三年级了,分流之后马上进入总复习阶段,你转校也学不到什么。且先不说摄取知识方面,单说你转到一个陌生环境里去,你就要先适应那里的新环境,适应那里老师的讲课方式,适应与每一个同学相处的模式。”
麦望安顿了顿,“现在还有多少时间供你这么做?”
沈从意拿开他的手:“这你不用管。”
麦望安靠近他追问:“你心意已决?”
“对,我就是想去其他地方学习。”
“为什么?”麦望安不理解,“你不是曾经说过想和我一起在镇里面读书的吗?”
“曾经说的,”他说,“不作数了。”
麦望安认真地告诉他:“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沈从意从演讲台上跳落在地,逼视着麦望安,“你应该最明白。”
麦望安有些懵然:“……为什么?”
“因为你曾经说过的话也没有做到!”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就像是一记狠狠砸在麦望安脸上的重拳,将两人之间的平静击得粉碎。周遭瞬间就安静下来,从身边经过的同学有人驻足观赏,有人溜之大吉,轻声细语在这里格外的突出、明显。
麦望安顾不得那些人的脸色,他自动屏蔽充斥在耳边的碎碎念,只一心在意沈从意刚才说的话。截止到目前,他仍是不理解沈从意吼出的话,他没记得对沈从意做过什么承诺。
细碎的微光在夕阳的照耀下起伏,浮起的灰尘也混合其中,飘飘扬扬,紧跟着麦望安浓厚的气息,贴合得把他包围,让他的眼睛甚至是心灵都蒙上一层厚重的尘土,以至于看不太清对面的沈从意究竟会在想什么。
同样,心中的灰尘也在诉说着记忆的遥远,麦望安记不清楚了:“我说什么了?”
沈从意的双目涨得通红,他的手紧紧地揪住校服裤侧:“你说我是你的好朋友。”
是的,麦望安记起来了,他曾经确实说过沈从意是他的好朋友,至今也如此认为。
他不认为自己没有做到,他确确实实把沈从意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与路将宁、宿纯然一起都是他的朋友,他对他们一视同仁。
而问题就出现在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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