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好的脾气,此刻被完全换了一副样子的麦望安咄咄逼人到不肯善罢甘休,宿纯然也有些失态的不悦了:“我装什么了?”
从未见宿纯然冷脸,麦望安在此刻以为是被他说中了,就像两把刀刃想接,迸出来的寒光让每个人都不得不陡然拔高了气势!
“你敢说你没受人接济去往魇窟,毫不留情把里面搞得一团糟,还杀了一位德高望重的仙人?我说这件事情你敢说你没做过?”
“我没有。”宿纯然错愕后平静地说。
“那为什么我看见的是你的脸?我看得清清楚楚!”麦望安确认道,“那不是梦……”
既然两人的身份都已坦明,麦望安也没必要隐瞒,他为了表达得更清晰可见,便把路将宁告诉他的话一五一十地告知宿纯然。
宿纯然在听后也是相当的困惑,他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同样他表现得也很惊愕。
他依旧否认他去过魔窟的事实:“我要说谎,天打雷劈。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以我的资质,想要进入魇鬼的地界,很难。”
宿纯然追溯到麦望安之前说的话,他说其实他现在还算不上是驱魇师。
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驱魇师,需要一定的阅历,仅此还不够,还得必须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去斩杀一只魇鬼,这才算入了驱魇师的门槛。他现在既没有阅历也没有能力,只能算是驱魇师的后代,或是说得好听,算半名驱魇师而已。
若是像他这样,就算找到魇窟,以一腔热血冲杀其中,也免不了要被心怀不轨的魇鬼中伤,到时候神志不清算为小事,要是丢了一条性命,那可就真的算得上得不偿失。
他的祖辈皆是有名的驱魇师,自然知道这等后果;幼弟死后他又是家中独子,有着父母的宠爱,家中没人可以让他以命犯险。
他这么说,麦望安也理解,可是麦望安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自己会看到宿纯然的脸。
难道真的是是梦?所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是因为他与宿纯然刚认识,他又对宿纯然心生好感,想深入了解这才梦见他?
但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梦见宿纯然之后,魇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说不通。
麦望安深深地陷入了沉默的纠结。
宿纯然还在为自己表态:“无论你再怎么想,我没做过的事情我坚决不会承认。”
麦望安痛苦地湿了眼眶,一言不发。
“以后你也没必要躲着我了,”突然,宿纯然对他说,“下周地生会考后,我会向学校提出转学申请,你安心在这里学习吧。”
低迷着的麦望安猛然抬头,红血丝布满他的双眼,他的泪眼中荡漾着不可置信的光辉:“为什么?我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的。”
虽然敌对,可他的语气中带着挽留。
宿纯然当然听得出来。
他笑了笑,笑容又苦又涩,完全没有曾经的甘甜:“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麦望安:“……”
宿纯然是家中独子,除此之外他还有着另一层耀眼的身份,便是家族唯一继承人。
驱魇师,百人中挑不出一个,在这芸芸大众之间,这层身份是何其尊贵又神秘,他既要担得起,就得承受着外界给予的压力。
小时候的经历他历历在目,父母总会带着他拜访其他兄弟姐妹,这些人都是驱魇师的后代,话中也便没有什么忌讳。他作为阿公的直系亲属,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外孙,旁系少不了多多巴结,围着他的人多之又多。
从小到大,他身边围着的朋友不少,但他打心底真正想认的,寥寥无几。他的有些所谓的朋友,往往是奔着一些虚浮的东西来交往的,他承认自己聪明、漂亮、脾气好,是可以成为别人的榜样,是可以成为别人拿出去的谈资,也是可以成为别人利用的一把工具。
但他讨厌这样,他讨厌别人认识他进而想交朋友是因为这些表面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他宁愿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些。
“继承”这二字,好像一旦扒在身上,就是再也脱不去的皮囊。即便是想,他没法坦坦荡荡地想,因为从他出生,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他要担负起驱魇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责任与义务,他要挺直后背、挺起胸膛,他要活得有意义——他是家中的希望。
他也想按照父母的模式成长,也想与父母同心协力。
可当他长大后,有了属于自己的认知,有了属于自己的是非观,他渐渐不能再认同父母的某些作为,他觉得这是荒唐而又不讲理的,他不想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直到他遇见了麦望安,便更加笃定了。
就像他能洞悉麦望安与路将宁的关系一样,他也能看得出来,麦望安与他交朋友不是因为容貌,不是因为成绩,更不是因为他背后的实力背景,他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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