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物试着往前走,却发现衣领被揪住的力量还挺大,一下子没走动,它转过身用纯黑眼目死死盯住柳易,冷冰冰道:“我教训我自己的……婆娘,和你……有什么关系?”
它又上下打量柳易几眼:“你……你们看着很面生……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这个女的在外面的……姘头!”
柳易瞪大了眼睛看着它:“我不是!只是……家庭暴力是不对的。”
污染物哼笑着,此刻的它看上去竟是有了几分人样,“对不对的……又不是你决定的,我教训婆娘……那是……天经地义!”
“……”柳易觉得和这个人无理可说,于是看向地上折了头的女人,“你快走吧。”
“……”
然而地上的女人不回他的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软绵绵的脖子骨碌碌歪向一边,令它的双目对准了满是黑污的地板。它脸上的表情木然,从被骂被打到倒地,没有一丝变化,僵硬到近乎展露出一种冷峻。
柳易愣了一下。
沈平澜站在他身后,全程没有动作,只是沉默观察着这起事件,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改变什么——除非他直接掏出刀来,把棋牌室里的人都砍死。
尘归尘土归土,才可没有压迫、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麻木。
但他至少目前还不能这样做,这里聚集了很多村里的污染物,或许能打探出重要情报。
光是一个牌局,就让他摸清楚了此地污染物的许多共通特性。
此外,无论怎样……无论是施暴者也好,可怜的受害者也好,都已经是污染物了,身为人类的他们早已死亡。它们都是怪物,都是他清除的目标。他救不了它。
是的,他救不了……柳易也救不了,这个女人救不回来了。
突然似有所觉,他猛然往前看去——
那个高大的异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女污染物身后,从灰变棕的凌乱长发随着它微微低头而垂落,大量烙铁般的丝线缠绕住满是伤疤的面孔。
它变模样了,变成了在黄昏乐土看过的样子。
为什么?
它因为什么而变模样,又为什么……正以一种近乎悲伤的目光,看着地上的污染物?
沈平澜心头霎时充满疑惑。而男污染物此时也抬起手臂,想要挣脱柳易的钳制。
“嘻嘻,哈哈哈!”
这时,一阵稚嫩的笑声自棋牌室门口传来,极富穿透力地回荡在整个室内,打断了动作。
无论是站着的棋牌室“老板”,还是地上的“老板娘”,此刻都齐齐转头向门口看去。
“爸爸,我回来啦!我回来啦!”蜥蜴一般爬行在地的孩子咧开黑洞大嘴,快速地爬进了棋牌室内。它赫然是之前柳易二人见过的那群熊孩子中,为首的那一个。
“妈妈,我要吃饭!我要吃饭!烧饭!烧饭!我要吃!嘿嘿,哈哈哈!”
黑洞大嘴里不断发出夹杂笑声的大喊,孩子猛然跃起,直接扑到了女污染物身上,漆黑的目光贪婪地锁定了女污染物的身躯。
一口咬下,血肉藕断丝连的黏腻声随之响起,它竟从自己的母亲身上咬下了一块肉来吃!
“老板”停止了欲打人的动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家暴被孩子打断,但好像结果更糟糕了?
柳易盯着地上那子食母的一幕,疑惑在脑子里盘旋:
这个村子在被污染之前,到底是什么模样……
……才能构筑出如此污秽、如此邪恶、如此充满罪恶的“生态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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