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嘉道:“右仆射所言有理。只是德林毕竟是一国长公主,长居官驿怕是不妥。官驿人多眼杂,若是有个疏忽只怕两国会再起纷争,且公主远道而来,官驿陈设有限,传扬出去丢得是我大璋的脸面。”他思虑片刻,吩咐万和顺道:“此事便由英国公出面,让公主暂居国公府别院。英国公出身皇室,算来也是朕的长辈,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德林公主并非重点,王崇乐得随皇帝心意,他躬身:“陛下英明。”
甘南公主得到了妥善安置,剩下的便是晁靖通敌的罪名。王崇后退两步,回到朝臣的队伍里。他相信,晁靖一事不用他开口,有人会比他更上心。
果然,监察御史陆琛上前一步,道:“关于安南都护府长史晁靖通敌之事,臣有本上奏。”
高高在上的皇帝半垂着眼,看不清神情。半晌,齐元嘉才道:“准奏。”
陆琛整了整衣冠,走到太和宫中央,高声道:“此番南下前,晁靖通敌佯败一案,经臣奏报后陛下已着刑部调查。据臣所知,刑部已找到晁靖窝藏贿赂之地,并将其全部收缴。刘大人,是也不是?”
刑部尚书刘魁瞥了王崇一眼,对方微微点头,刘魁扬声道:“不错。收缴所得臣已着人清点并归纳成册,连同其府上找到的甘南国来信,五日前皆已呈给陛下过目。”
陆琛道:“通敌信件、贿赂财物具在,晁靖战败亦是人人皆知的事实,铁证如山,晁靖之罪已无疑虑。如今晁靖已被押解回京,剩下的便是由陛下圣裁。”
齐元嘉皱眉:“既然陆爱卿认为晁靖之罪无需再议,那还有何需要奏报?”
陆琛抬头:“臣要弹劾的不是晁靖,而是参与晁靖通敌一案的摄政王!”
话音落下,太和宫大殿一片哗然。
齐元嘉霍然而起,厉声道:“放肆!摄政王对大璋有再造之功,天下皆知,便是……便是他已不幸离世,也容不得你肆意污蔑!”
陆家也属世家,但人才凋零,在朝堂中的影响力远远不及四大家。陆琛虽娶了吕闻台的女儿,但仅凭吕家女婿一个头衔他是万万不敢公然弹劾。皇帝登基后第一次的科考,陆琛出人意料,勇夺探花,并因着和皇帝年龄相仿,时不时会被皇帝召入宫中一叙,这才是陆琛愿意一搏的底气。
陆琛平日见到齐元嘉时,皇帝总是笑吟吟,偶尔身上还有着些许少年意气,他从未见过皇帝对他这般疾言厉色。可再亲和,齐元嘉也是九五之尊,陆琛被怒喝吓得后退半步,与吕闻台的深夜详谈立刻浮现在脑海,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
“以陛下之聪慧,既然看过刘大人呈上的奏折,想必早已发现收缴脏银的实际数量与甘南来信中的贿赂之数不符。陛下难道不想知道,不翼而飞的那笔脏银到底去了何处?”
“……”齐元嘉的年轻俊朗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但他心底知道,陆琛所言非虚。
只是他已密令刘魁暂且按下此事,那陆琛又是从何处得知?
陆琛追击:“大理寺卿范大人刚直不阿,心系陛下,已然查明这笔脏银的下落——”他故意停顿片刻,道:“那些脏银竟是全都进了摄政王府!”
齐元嘉默然半晌,问:“大理寺卿,陆琛此言可当真?”
大理寺卿,同时也是范家如今的当家人范守成缓步而出:“回陛下,陆御史所言确有其事。臣已在摄政王的别院中寻得这笔脏银,经查验,确实和晁靖所得脏银一模一样。”
范守成年过而立,看上去比初出茅庐的陆琛沉稳许多。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叙述了一个他所知晓的事实,说完就有缓缓回到臣子的队伍中,不再言语。
陆琛要的只是范守成的证词,对方语毕,他立刻道:“晁靖通敌甘南是事实,他虽属祝大将军麾下,但曾多次跟随摄政王上阵。他去安南之前,想必诸位大人中有不少人听过摄政王曾当众夸奖他有勇有谋,可堪重任。桩桩件件,足以证明晁靖与摄政王往来甚密。如今,他所得脏银竟出现在摄政王府别院,除了晁靖所赠,臣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何况前不久江南边境一战,本打得有来有回,摄政王一到,甘南军便立刻撤退。臣本以为是摄政王战功卓著,连甘南也有所耳闻,但结合脏银一事,这仗赢得却有些蹊跷。”
龙椅上的皇帝还未说话,一直跪在大殿上请罪的乔六骤然跳起,将一旁的陆琛吓了一跳。
乔六眼神锐利,指着陆琛喝道:“陆御史是想仅凭猜测便给大璋的一品亲王定罪么?!”
“乔侍卫,此话不妥。”吕闻台再次出声,表明了支援女婿:“刘大人给出了晁靖的罪证,范大人又证实了摄政王的确与脏银有关,陆御史一直都是凭证据说话,哪里是你说的‘猜测’?”
乔六哼了一声,怒气明晃晃地在眼中灼烧:“吕大人怕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王爷当年带着我们,从边境荒芜之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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