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居的婢女拦住了江怀乐:“长公子,夫人在休息,不方便打扰。”
江怀乐蹙眉:“林夫人虽为父亲偏房,但母亲走后她照顾了我多年,如今她病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尽一下孝心。”
江怀乐的要求合情合理,婢女一时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林盈自那日病倒后,府内又寻了好几位大夫,但每一位的说辞都大差不差,一致认为林盈并无大碍,只是季节交替脾胃虚弱所致。可林盈的病症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减轻,反而愈发严重。想起眼下屋内的情形,婢女拿不准到底该不该放长公子进去。
江怀乐续道:“若是姐姐执意不肯让我入内探望,那我便先去找父亲说道一二,父亲最重孝道,想必不会拒绝我的一片孝心。”
想起江修成,婢女顿时愁云满面,双手绞在一处。
林盈刚得病那两日,江修成来得很是勤快,但随着林盈病情急剧恶化,这几日翠柳居已然看不到江修成的身影。林盈为此大发脾气,让婢女去请了好几回,起先江修成还会找理由推脱,后面直接黑脸将婢女赶了出去。
夫人不知何时才能好转,老爷态度骤变,婢女拿不准主意,纠结半晌,终是退开半步,给江怀乐让了道。
江怀乐刚一进屋,一股诡异的气味扑面而来。
以往府内最好的香薰料都是直接送至翠柳居,林盈挑完了才轮到其他院落,翠柳居无论春夏秋冬,皆是暗香怡人。此刻的翠柳居,香气比往常浓郁了数倍,可这样仍然掩盖不住隐隐约约、混合着呕吐和排泄物的酸臭味。这股恶臭掺杂在腻人的香薰中,融合成令人作呕的味道。
……难怪他那个父亲不愿意过来,江怀乐默念。
半瘫在屋中软榻上的林盈听到有人靠近,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还不到半月,因为频繁呕吐和腹泻,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一双大眼睛微微突出,不再明亮,反而有些可怖。
“怎么……怎么是你!”林盈努力撑起身体,恶狠狠地道。
从有记忆起一直光鲜亮丽的女人如今鬓发凌乱,衣物上甚至还有几处没有及时清理干净的污浊痕迹。江怀乐打量了她许久,久到足以把女人的这幅狼狈模样印刻在脑中,这才缓缓开口:“不然,你以为是谁?我父亲吗?”
青年露齿一笑:“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呯!”
药碗落在江怀乐前方,粉身碎骨。林盈没力气,手上也失了准头。
“滚!这个家哪有你说话的份!”林盈胸口不断起伏,四处张望:“他不是在关禁闭吗?是谁,是谁放他出来的?!”
一旁的婢女小声道:“夫人,这几日您病着,家里人手不足,长公子的禁足自然也解了。”
林盈心中暗骂小厮们怠惰,但她这病来得不是时候,折磨得她无暇他顾,可惜她借书塾一事把江怀乐关在家中,竟然这么容易便叫他解了困。
她胸口烦闷,看婢女愈发不顺眼,干脆挥手打发她们出去。
江怀乐本就打算找借口让小厮们离开,林盈这一迁怒正好遂了他的意。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来这吗?”江怀乐一步一步,走到软榻前站定。
林盈讽刺道:“还能如何?!我就知道,你平日里的默不作声都是做戏,这么多年,你抓到个机会就想看我的笑话?呵,你最好看仔细了,趁着我在养病多乐呵几日,不然等我病好……”
江怀乐打断她:“家中请了这么多名医,也没见你这病有什么起色。你确定这病会好吗?”
林盈顿生警惕:“……你什么意思?”
江怀乐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蓝色漆盒,在林盈眼前晃了晃:“我的意思很简单。别为难大夫,没用的。求他们,不如求我。”
滋补汤、红疹、漆盒,林盈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她猛地直起身子想从软榻上坐起来,却因四肢乏力又重重跌回榻上。
林盈瞪着青年,睚眦俱裂:“是你!是你下的毒手!”
自己突发红疹,上吐下泻,但又药石无用,林盈早就怀疑过是不是中了毒。只是,她万万没料到,下毒之人居然是这个一直被自己打压、平日只能隐忍度日的江家长子!
这些天她不但忍受皮肤瘙痒、腹痛恶心的煎熬,还要面对因为酸臭脏污被夫君、甚至婢女们都嫌弃的事实。
林盈从小到大,想要的便会努力争取,而她姣好的容貌让她鲜尝败绩。曾几何时,她要经历这般屈辱?从未被她放在眼里的毛头小子,如今竟然让她着了道!
林盈怒极反笑:“你就不怕老爷知道饶不了你?我虽病着,可你别忘了,我还有个即将参加春闱的好儿子!一个前程远大,一个天生不详,我倒要看看老爷会站在哪一边!”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江怀乐淡淡道:“父亲会怎么对我,那是我的事。你想看,前提是你要活着。”
十几年了,林盈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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