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乐点头。
他来京这段时日虽多在江府,但京城四大家之一的吕家,连同姻亲陆家因摄政王之故,抄家,下狱,杀头,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他不可能没听过。只是路人所知极其有限,江怀乐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齐烨梁续道:“我在江南遇险,便是吕家和陆家联手所致。”
江怀乐想起发现齐烨梁时他腰腹那道深可入骨的剑伤,惊愕道:“是他们派了刺客?”
齐烨梁颔首:“不错。京城四大家多为前朝旧臣,能有如今的显赫靠得是审时度势,从龙之功。他们其中的某些人看我不顺眼已久,在京城动不了我,便把主意放在南下归途上。那日若非卢河决堤,吕、陆两家派出的刺客恐难得手,但事有凑巧,两起变故偏偏撞在了一起。”
齐烨梁说着,抬眸注视着江怀乐。
哪怕是他,也做不到料事如神。一如在临陶,他意外受伤,又如在河畔,他遇见了眼前人。
祸福两极,兜兜转转,难有定数。
“所幸有你的照料,伤势恢复比我预料的快上许多。吕家在江南一带多行不义,卢河决堤他们更是罪魁祸首。他们棋差一着,未能置我于死地,那就莫怪我借此反击。你的药铺偏僻,我正好借着养伤的机会搜罗了吕氏的罪证,带回京面呈陛下。”
齐烨梁讲得简略,江怀乐却知其中凶险。
以当日齐烨梁的伤势,若非遇见他,吕氏至今仍能在京城逍遥自在。
看来这摄政王虽然权势滔天,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可以安枕无忧。
齐烨梁的遭遇,若是详谈,其中关系利害足足可说上一日,若是只谈经过,寥寥数语倒也足够。世家朝政上的事情日后有的是机会说,并不急于一时。齐烨梁反问:“我的事大致便是如此。那你呢,我留给你的药丸,可还管用?”
提及林盈,江怀乐神色带了一丝释然:“嗯,多谢你。很管用。”
齐烨梁了然,可随即心生疑惑:既然管用,青年大可在临陶安生度日,又为何会来京城?且那秘药需得每月服用解药,算上从临陶到京城的路程,服药之期已过。青年在他眼前坐着,那林盈想来应该是死在了临陶。他离开后,临陶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让青年不得不改变计划?
“你来京城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
齐烨梁暗中蹙眉。
仅仅一个月,江怀乐名义上的“亲戚”就定了人选,忙不迭地将他往上头送,可真是有够心急的。
齐烨梁还记得江怀乐曾对他说过,他的母亲与姐姐被送往本家,以作“人质”。以江怀乐如今的处境,想必两位女性在江家的日子不会好过。江颜是上嫁,本就极易受到刁难,仇飞鹏此人虽然有着爱妻的美名,但关起门来,个中情形就不是外人能知晓的了。
江怀乐一直对他的母亲姐姐颇为挂心,曾经宁愿自己受万般屈辱,也不愿母亲姐姐因他而陷入险境。能令他孤身上京,莫非那变故与他的母亲与姐姐有关?
不管如何,既然他想让青年留在王府,自然要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江颜是仇家明媒正娶的正妻,仇家再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看重脸面与名声,且今晚他带了江怀乐回王府,仇家在拿不准江怀乐与自己的关系前必然不敢动江颜。反倒是青年的母亲,此刻怕是仍在江文鸿等人的掌控之中。
念及此,齐烨梁不由问道:“令堂呢?可还住在江府?”
几乎是一瞬间,青年的神色暗淡下来。
自江怀乐进入书房后,萦绕在齐烨梁周身的幽幽桂香蓦然枯萎,盛放的金桂沾染了死气,散发出不详的血腥气息。
江怀乐还未开口,齐烨梁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结局。
果然,江怀乐江怀乐缓缓道:“母亲不久前已经不幸离世。我此番入京,就是代替母亲成为临陶江家在本家的新人质。”
江怀乐异常平静,淡漠到仿佛在诉说另一人的故事。若不是血腥金桂随着青年的字句愈发旺盛,齐烨梁或许会真的认为江怀乐已经从母亲之死中走了出来。那本该香甜的气息此刻充斥着暴虐与杀意,翻滚鼓动,几欲冲破桎梏,化刃而出。
沸腾的气味告诉齐烨梁,江怀乐母亲之死,怕是另有隐情。
所以青年适才所言,他在江府还有事要做,这件事,难道就是留在江府,寻找其母之死的真相?
齐烨梁长眉紧锁。
且不说江文鸿叔侄对青年图谋不轨,就算江文鸿没有,青年仅凭一人之力,在江府查找定然危难重重,凶手能对青年的母亲下手,自然也不会放过威胁到他的江怀乐。
幸好今日他去了卓府。
幸好他将青年带了回来。
只不过,青年是他硬要带回府的,他也算夺了青年想要自行查证的机会。于情于理,他合该替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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