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窗户没关,冷风携裹雨水拍进窗内,地板洇湿了一大片。
程新余见状,赶紧走过前把窗户给关上了。
忙着改方案,一下午没顾上喝水。这会儿空下来才觉得有些渴。她拿上水杯去茶水间接水。
把空杯放到饮水机前,她开了热水开关。
哗啦一声,水流倾泻而下。
程新余冷不丁想起衣服还晒在阳台上没收。今早出了会儿太阳,还以为是晴天,她早晨上班前就把昨晚洗的湿衣服拿出去晒了。没想到傍晚居然会下暴雨。
这会儿肯定全淋湿了,今天一天算是白晒了。
这点小事让她有些走神。
她没察觉到身后有脚步逼近,有个高大的身影倾覆过来,手臂从她右侧绕过,关上了热水出水口的开关。
“水满出来了。”
比起来人清透有力的声音,程新余最先感受到的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香,犹如风浪一样包围住她。
相较视觉和听觉,人的嗅觉反而是最灵敏的,它更能抵达到神经末端,猝不及防地勾出记忆里相关的画面和情绪。
同时,它也更怀旧,一个人一旦熟悉了某个气味,她会自发记住这个味道,甚至会去怀念。
程新余猛地转身,男人近在咫尺,衣料撑起他清隽挺拔的身形,一截锋利淡漠的下颌线最先出现在视线里。
窗外雷声隆隆,雨水在玻璃上淌下无数水渍,将世界切割成模糊不清的无数块影像。
而她和靳恩亭俨然就是影像里的主角。头顶吊灯透亮,茶水间的一切暴露无遗。两人目光相触,眼中情绪翻滚,无处遁形。
程新余垂下眼睑喊人:“小靳总。”
声音是软的,态度是恭敬的,可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靳恩亭却看得分明。
每次见面她都是这个反应,他直觉她就是怕他。
男人英气的眉毛瞬间拧成川字,一时间舒展不开。
17楼的茶水间正对着电梯间。刚刚靳恩亭从19楼下来,也不知是谁摁了电梯,它突然停在了17楼。铃响门开,门外却没人。
倒是让他捕捉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侧颜。
侧脸的弧度清秀、细腻,像是一缕温文柔和的春雾,带着点挠人心神的美,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
程新余站在饮水机前接水,不知在想什么,明显走神了,杯子里的水都满出来了,她还无知无觉。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一步该做什么,双腿已经率先迈出了电梯。
难怪有人会说手和脚离大脑越远,越难控制。
靳恩亭垂眸看她,嗓音微沉,“还不下班?”
程新余将杯子里的水倒掉一点,从饮水机下拿开,细长的五指紧压住杯壁,不紧不慢回答:“在等雨停。”
男人扭头看向窗外,漫天长雨不止,铺天盖地,倾倒而来,将整座城市包裹得严丝合缝。瞧这阵势,这雨一时半会儿根本停不了,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语气笃定,“雨停不了。”
程新余:“……”
程新余来不及接话,他紧接着又说:“别等了,我送你回去。”
程新余:“……”
她眉头一皱,慌忙婉拒:“不敢麻烦您,我等下自己回去。”
靳恩亭差点又被气到了,不敢拒绝李树深,倒是挺会拒绝他的。
他当然清楚她在怕什么。
男人直白的目光聚焦在女人脸上,打量着,审视着,压迫感十足。
随后他嗤笑一声,“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
程新余:“……”
他正色道:“程新余,我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她既然不愿意,他就不可能勉强她。一段好的关系就应该彼此舒服,但凡有一点勉强,那都不是他的初衷。成年男女,合则聚不合则散,双方体面,勉强就没意思了。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也没那个必要。
程新余把水杯放回办公室,背上包跟靳恩亭一起下了楼。
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公司里早就不剩什么人了。
两人一起下楼也没引起什么关注。
靳恩亭是坦坦荡荡,目不斜视往前走。程新余却心虚得不行,左顾右盼,生怕哪个熟人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
瞅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肺腔里的气又不顺了。
靳恩亭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不是上次那辆卡宴,而是一辆更为低调的路虎。
不等他来替她开门,她飞快钻进了后座。
靳恩亭:“……”
男人的脸倏然一沉,“程新余,拿我当司机呢?坐前面来!”
程新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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