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印白瘫倒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声音颤抖地奇怪,话也说不利索,心跳飞速加快。
这种感觉很折磨人,会感到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在随着心脏的震颤而搅动、碰撞,仿佛有把看不见的利刃缓慢钻于骨缝之中。
“我这噬身蛊先走手足再入肺腑,如若长时间不解蛊,它便会吸食你的血肉,钻进你的骨髓里,可能你会……变成一张人皮。”黎青抚摸着冷印白松软的头发,笑地眉眼弯弯,“最后,它会从你的百会穴打个小洞,钻出来。”
黎青说完,手指像小虫子般在冷印白头顶处蠕动。
冷印白却闭紧双眼,身子止不住发抖,紧咬牙关,一副打死都不会说的架势。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黎青袖子下的另一只手逐渐攥紧,指甲尖几乎要嵌进掌心,面上却不改玩弄之色。
黎青只是想吓唬冷印白,谁曾想这人嘴硬得很,宁可强忍蛊虫噬身也不肯开口。
在南疆生活时,黎青见过很多囚犯中了噬身蛊后的反应,没有再敢嘴硬的情况,从来都是哭着求着主动招供的。
黎青于心不忍,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再次打响指停止蛊虫行动。
身体的知觉瞬间回归,体内五脏六腑翻涌颤动的感觉骤然消失,冷印白爬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颊因缺氧而憋得通红。
黎青悬着的心落地,缓缓站起身,强壮镇定道:“我改主意了,我不用你赔我衣服,如今你是生是死皆在我一念之间。”
“我的命是你救的。”冷印白一副放任自流的态度,好似对自己的生死满不在乎,“你也可以随时取走。”
“你就这么想死吗?”黎青侧过头,藏匿眼中心疼的神色,不再看向冷印白颤抖的身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问。
“是。”
窗户突然被从外面吹开,橘红色一晃。光照很暖,黎青的心却被冰冷爬满。
黎青没料到冷印白的回答竟会是这样潦草的一个字。
他不明白命都已经不是自己所能主动掌握的冷印白为什么对自己的询问闭口不言,也不明白冷印白为什么从不做任何解释,他到底是在隐瞒什么?
“接下来的路,你必须时刻紧随我。”黎青蹲下身用力掐住冷印白的脸,凑近,言语威胁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
“苑临山,雪观。冷、印、白。”黎青咬牙一字一句道,最后三个字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黎青紧盯着冷印白的反应,从原本面如死灰到惊慌愤怒,随后不可置信地沉声问:“你究竟是谁?你既早已识破我的身份又为何——”
“玩弄你啊。”黎青嘴角噙着笑,戏谑道,“你若是不顺了我意,我便去砸了那破观再放把火烧得一干干净,如何?”
“够了!”冷印白低吼,眼底猩红,对着黎青怒目而视,紧咬牙关道,“我答应你,我——”
“不行。”黎青再次打断,“说的好像我威胁你了,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趁冷印白不注意,黎青三根素离针刺穴将冷印白定在地上。
黎青猜对了,冷印白的心里果然放不下雪观,才试探不过几句话便这般恼怒,只是不知,冷印白的执念为何会这样深重。
“三个时辰内我会回来,你先在地上躺会吧。”
话落黎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冷印白扒了个精光,抢走冷印白的衣服换上,随意束起长发,抬脚把门踹开。
一套乱七八糟的动作结束,震得门板像双翅膀似的扑扇个不停,下楼,黎青又借来店家的马毫不犹豫直入郸州城。
黎青走后,店家上楼送饭。
推开门,入眼便是一副男人的裸体呈大字躺在客房门口,店家人都傻愣在原地,实话实说身体确实很有型,但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两人对视一瞬。
“啊!非礼啊!变态啊!我可是良家妇男!”店家破口大喊,逃也似的离开。
“其实我……”
听不得冷印白解释,店家随意扔下饭,贴心把门甩上,一溜烟窜了。
只留下冷印白无力地对着房梁发愣。
许久,冷印白只感觉心碎一地,自言自语道: “其实……我也是良家妇男……”
方圆三十公里,不到两个时辰黎青便抵达郸州城内。
城中的风吹得柔和却蕴含着莫名的燥热,道路两旁是漫长的集市。人来人往,非凡热闹。
中原城中不方便骑马,黎青找到一所马厩付了钱寄存饲养便离开了。
不远处,一圈圈的人围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黎青好奇走上前看,原来百姓是在点评公示处的新帖。
本应匆匆一眼就离开的,黎青却站住脚,又慢慢退了回来,他被通缉令上的画像吸引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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