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瑛:“……”
“好姐姐。”宫琴珩挤到槐瑛身边,扯扯她的袖子,“教教我。”
槐瑛:“……”
宫琴珩的眼睛不大,瞳仁却清亮有神,丁点情绪都会在里头展现得一览无余,发怒时十足吓人,此刻的向往也格外直白。楼里小妖魔逢年过节来找槐瑛领红包时,脸上便是这种神情——小孩子向大人讨糖吃的神情。
槐瑛很不擅长应付这个,被宫琴珩直勾勾的眼神一照,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只好冥思苦想,把自己的修行心得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来。
一倒便是两个时辰。
天色泛白时,马车回到了宫商宫。
寅时刚过,宫内已有下人起床干活。宫琴珩随便抓了个南院守卫询问,得知流衣这段时间并未回家,而是一直留在宫中替宫申素抄书,昨晚刚抄完,人此刻就歇在黑羽院。
宫琴珩便领槐瑛去了自己院中。
天色尚早,槐瑛本想先在宫琴珩屋里蹭一顿早饭,顺便向两位长辈问个安,等流衣醒来,再请她帮忙带路。宫琴珩吩咐完厨房加餐,正好想起婚服样衣的事,于是又带着槐瑛进了寝室。
谁知一进门,便看见自己床上有个多余的东西,蒙着脑袋在呼呼大睡。
她三两步冲到床边,直接把被子一掀:“谁让你睡我床上的?”
流衣四仰八叉躺在宫琴珩床上,对被子的离去毫不在意,只砸吧砸吧嘴,从鼻子里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翻过身继续睡了。宫琴珩又拧她的耳朵:“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你的床……”流衣哼唧道,“比较大……”
无论宫琴珩怎样折腾,流衣就是赖在床上不肯挪窝,显然是困得狠了。槐瑛笑道:“算了,让她睡吧,衣服改日再看不迟。”
听见这个声音,流衣双眼一睁,立刻醒了:“小瑛姐姐?”
她打了个哈欠,起床开始摸衣服。宫琴珩很没好气地把掉在地上的外衣扔给她:“谁叫你都醒,只我叫不醒!”
“多谢表姐。”流衣笑嘻嘻地把衣服套上,“小瑛姐姐怎么来了?家里的事情都办妥了?”
槐瑛道:“妥了。让你见笑。”
话说回几日前,流衣送槐瑛到万花楼,目睹了槐瑛虐杀钟银溶未遂,又被赶来的千崖家侍卫打晕带走。
她一介文弱书生,不可能冲上去救人,又没有足够灵力再次启动江山芥子图,搬不来救兵。影卫急报很快就能传到宫商宫,也用不着她去传消息。
流衣在万花楼冥思苦想了一整天,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做的事;等到第二天灵力恢复,便灰溜溜传送回了宫商宫。
谁知宫琴珩正好去了紫京,流衣连个能商量情况的人都没有了,满腹伤情无处寄托,又不想回家受玉蟾冷落,索性赖在宫商宫不走,蹭宫琴珩的笔墨纸砚,含泪写出三章新文。
“等等。”宫琴珩打断道,“你用的是什么砚?”
“就你架子上的那个青丝雨黛莲台砚。”流衣道,“真漂亮,而且香香的。就是放得太高不好拿,我取砚台时不小心磕碎了一小块。”
宫家的各式珍宝就和槐瑛口袋里的鸡零狗碎一样多,宫琴珩一向送得大方,可听见“青丝雨黛”四个字,她脸色瞬间就白了:“那是母亲赠我的满月礼!我从没打算用过!也从不许别人碰!”
闻言,流衣的脸也绿了:“什么!这么重要?可我问了姨妈哪块能用,她指名点的这块啊??”
槐瑛听着,只当是件小事,可宫琴珩却如遭雷劈,瞠目结舌地瞪了流衣半天,眼眶竟然有些泛红。流衣哪里见过她这模样,简直快被吓哭了,抓着宫琴珩的手急道:“表姐别生气、表姐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找人来给你修砚台!”
“出去!”宫琴珩用力摁着太阳穴,怒道,“别让我看见你!”
“行行行,你好好冷静一下,我惹你伤心了,我这就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流衣立刻点头哈腰地溜出门去,经过槐瑛身边时,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挤着嗓子小声道:“姐!快帮我哄哄她!”
槐瑛连宫琴珩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这会儿只觉比流衣还手足无措,何况她要是会哄人,丹娘也不至于隔三差五气得发疯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胆战心惊地走到床边,试探着劝道:“这个,流衣做事是有些大条,但肯定不是故意要伤你心爱之物,申素大人可能也没想太多……”
“我知道。”
宫琴珩低声打断她,沉默良久后,点了点身侧的位置:“你坐下。”
看来对方生气归生气,情绪还算稳定。槐瑛在她身边坐下。宫琴珩又道:“你转过去。”
槐瑛:“?”
她转过身去。
随即后背一沉。宫琴珩竟伏在她身后,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胛处,吸了吸鼻子,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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