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族人互相贪图深渊对面的灵脉之力,于是厉兵秣马,挥戈相向,世世代代争斗不息。
不断有士兵尸首被推入深渊,经年累月,积成尸山血海。无数怨气在深渊里翻滚酝酿,最终孕育出了一种状似厉鬼的诡异生物,喷涌而出,为祸人间。
这东西通体漆黑,没有具体形状,却有极强的腐蚀性,所过之处草木尽枯、灵脉凋零。无论妖族还是魔族,一旦沾染此物,立刻神智尽失、抽搐而亡,死状犹如鬼魂索命。如此,人们便知道了这种生物的名字——鬼族。
鬼族无法被捕捉,无法被杀死,也不会自然消亡,仅仅涌出半个月,便吞噬了地底界三分之二的人口,连两族族长也未能幸免于难。如此天灾在前,残存的妖族与魔族只能被迫中断持续千年的战争,联手商议应对之法。
很快,有魔族发现,鬼族经过北生门外的某座湖泊时,会主动走向其中,并被湖水消融。
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临时被推举上位的魔族族长宫执玉当机立断,放开边境防线,以活人为饵,引鬼入北域,在百柱石川将所有鬼族一举沉杀,平息了这次祸乱。
槐致明这个新族长也很有风度,助宫执玉消灭鬼族后,并未趁人之危抢人地盘,而是立刻带着所有妖族退出了北域。
劫后余生的两族人各自休养生息,在恢复元气的过程里尝到了和平的滋味。于是百年前,南北彻底达成和平协议,承诺永不再战,共襄太平盛世。
出于建立和巩固新秩序的需要,槐致明和宫执玉共同推行了百家大比制度。之后不久,宫槐当众立下联姻之约,为妖魔两族的彻底融合做出表率。
宫申素叛逆,于是联姻这事,落在了宫琴珩头上。
宫琴珩从小听着祖母的丰功伟业,深知这些就是自己将来要接过的衣钵。她日复一日拼命修炼,无论武功还是其它,不求能与祖母比肩,只求能在自己的极限内做到最好。
但她的生父只是一个北域小家族送来的贡品,徒有美貌,血脉却普通。所有人都说宫琴珩是少年英才,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起点并不算太高,像一道鞭子那样悬在身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一旦松懈,就会落败于人。
她尽全力逼迫自己,希望能靠努力填平这一点天分差距;可现实再一次证明了灵脉的绝对威力,在比武场上,她无比轻易地败给了一个根本不在乎武学的人。什么勤能补拙,都不过是安慰自己的鬼话。
宫琴珩不是没有惋惜过母亲的轻率,但埋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好在,命运给她留下了弥补这一遗憾的方法——只要宫槐联姻事成,她就能用这个方法,亲手缔造出地底界最顶尖的血脉。
那将会是地底界最强的妖魔,超越自己,超越宫申素,甚至超越宫执玉。此生的方方面面,她都难以达到与祖母同样的高度,唯有这一件事,她能做到,且只有她能做到。
她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
——她要槐瑛。
自打在比武场上见到槐家兄妹的第一面起,宫琴珩就知道,什么二选一,从来不存在二选一。槐宁只是野妖之子,就算身上留着千古槐的血,也不过是个残次品,根本无法与槐瑛相比。
在外界看来,宫槐联姻只是个象征,是个表面功夫,但宫琴珩绝不可能敷衍对待。
事,她要做到最好。人,她当然也要最好的。
她绝没有贪心。她是魔族少族长,宫家的继承人,家世地位、人品秉性,谁能与她相比?她自己就是地底界最好的选择,求一个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是理所当然。
她对槐瑛的追求足够真心实意,哪怕这人虚伪狡猾,嘴里弯弯绕绕没有一句真心话,推三阻四,还把她晾在万花楼外喝西北风——无所谓,只要能把人拿到手,过程她都可以不在意。
至于拿到人后会有多少新风险,她完全不怕,她相信自己能克服。
丹娘那小东西有句话说得对,想买好东西,自然要麻烦。
但此刻,宫琴珩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往日的努力全是白费功夫。
槐瑛说完那句话便移开了视线,柔软长发遮住侧脸,宫琴珩只能捕捉到对方嘴角一丝笑容,一闪而过,快得仿恍若错觉。
什么意思?这人什么意思?
大约是见女儿脸色难看,宫申素以扇遮面,递给宫琴珩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传音安抚道:“别急,先听。”
宫琴珩不急,但她生气,气得头顶冒火,恨不能直接揪着槐瑛的领子质问一句你耍我?槐瑛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怒气,微微侧转身子,坐得更偏了些,把宫琴珩彻底丢出了自己的眼角余光范围。
宫琴珩于是更生气了。
主位上,宫执玉显得十分意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槐瑛道,“堂父的虚弱只是暂时的。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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