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愣,目光在贺秋停和陆瞬之间来回扫视,随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啊…他们俩有过节吗?”
“是不是因为今天竞拍的那块地啊…”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微妙的火药味,两人隔着个座位对视,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夹在中间的张文骞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瞬他喝多了。”张文骞组织了一下语言,笑着打圆场道:“他打小就这样,一喝多了就看谁都不顺眼,讨厌这个讨厌那个的。”
张文骞和陆瞬从小玩到大,两家长辈是世交,两个孩子也臭味相投,关系不是一般的铁。
作为在座唯一一个知道陆瞬和贺秋停关系的人,张文骞大概了解一些事情,也知道陆瞬最近情场失利,怨言不少,猜他很快就要酒后吐真言了,连忙凑到陆瞬眼前打岔。
“是不是又见不得别人比你帅。”他舔着个脸,用手拨了拨自己的新发型,道:“那你看哥们讨厌不?”
陆瞬弯了弯眼睛,低低骂出一声。
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活跃起来,众人笑开,又开始继续就餐交谈。
陆瞬把张文骞扒拉到一边,看见贺秋停朝他抬起头,冰冷的一双眼睛里含满了警告。
陆瞬直勾勾地盯了他两秒,忽然抬手捂住嘴。
想吐。
“我靠陆瞬,”张文骞正埋头吃东西,看见旁边人捂嘴往门外冲,嘴里的食物还没等咽下去,就见另一侧的人影起身。
贺秋停按住张文骞的肩膀,面色沉静,“没事,我去看看。”
他说完,将餐巾规矩地叠放在桌面上,又将椅子摆好后才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撞见两个服务员推着个蛋糕车进来。
蛋糕有一米多高,是用翻糖做成的摩天大楼,转动的楼体上坐着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卡通小人。
看见蛋糕的一瞬间,贺秋停的表情僵住了,也是那一瞬间,他才记起来,今天是陆瞬26岁的生日。
他居然忘了个彻底。
胃里的闷痛骤然尖锐起来,贺秋停抬手按着胃,边揉边往洗手间方向走。
远远的,听见陆瞬趴在水池边干呕,走近了看,除了酒水和胃液没吐出什么东西。
陆瞬今天没胃口吃晚餐,不声不响地空腹喝了这么多酒,也没被贺秋停注意到。
他眼眶通红,用冷水拍了拍脸,迫使自己清醒了两分,抬起头看见镜子里映出贺秋停的身影。
贺秋停站在他身后,抬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默不作声地递过一张纸巾。
对不起三个字悬在嘴边,可贺秋停说不出口。
他不是不会道歉,而是很难将内心的情感转化为语言,他一贯如此,就像他也从来没有对陆瞬说过“我爱你”。
贺秋停恐惧表达,总是会习惯性地压抑情绪,避免对外暴露弱点。这个“对外”指的是任何人,也包括陆瞬。
这是一种不健全,贺秋停自己知道,却无法克服。
他哑口无言地站在陆瞬身后,手顺着脊柱抚摸了几下,像是在安抚一个炸毛的小动物。
“陆瞬…”
贺秋停心疼地皱了一下眉,先是想到方才包厢门口的蛋糕,然后又回想起今天在拍卖行门口,陆瞬问他回不回家吃饭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
如果那时候他知道陆瞬过生日,就算工作再忙,也一定会放下手里的事回家陪他。
他轻声叹了口气,“你可以提前告知我的。”
贺秋停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表达的不恰当,果不其然,这一句话立刻惹火了陆瞬。
“提前告知?”陆瞬站直身体,眼神发冷,嘶哑道:“贺总,我的生日对你来说是一个待办事项么?”
陆瞬的酒劲儿没散,眼睛发红,“是不是需要我发个邮件提醒你DDL,告诉你我今天过生日,请你在今晚准时参加我的生日会?”
贺秋停的眼睫颤了颤,面部的神经也随之绷紧,“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记这些。”
贺秋停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
“不,你不是记不住。你能记住云际每个地块的容积率,能记住债券年收,记住美元汇率,怎么就唯独记不住我生日?”
陆瞬的质问声里夹杂了一丝哽咽,委屈的情绪被酒精刺激出来,第一次在贺秋停面前湿了眼眶,“你不是记不住,贺秋停,你只是不在乎。”
这话戳得贺秋停心口一痛。
他看着陆瞬湿漉漉的眼睛,显得很笨拙,主动拉了一下对方的手,在陆瞬看来,这一个小动作已经是贺秋停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陆瞬的心软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就听见贺秋停说,“生日我给你补上,你想什么仪式感,我来安排,以后我会记得的。”
贺秋停就是一个傻子,他根本不知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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