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道:“高家打着太医院的旗号,用劣药充好药,欺瞒百姓、中饱私囊,甚至可能害人性命——若父皇知晓,定会严惩不贷!”
她作为公主,自幼受万民奉养,如今亲眼见到有人假借皇恩之名行龌龊之事,岂能坐视不理?
一直沉默着的叶怜将药材摊在桌上,皱眉开口:“可证据呢?仅凭这些药包,如何证明是高院使指使?”
“济世堂若咬定是药童疏忽或商户作假,反倒会打草惊蛇。”
秦枝露眸色一暗。
的确,高家能垄断药材市场,必然上下打点周全。她沉吟片刻,忽然抬头:“赵淮上次说下品药是假药,可曾查到来源?”
“尚未。”叶怜摇头,“但药包上的布印着济世堂的徽记,若能找到他们以次充好的账册,或是与药商的密信……”
“账册……”秦枝露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勾起唇角,“高家既要报假账糊弄朝廷,又要分赃打点关系,账目必有蹊跷。”
秦枝露朝叶怜勾勾手指,叶怜迟疑一瞬,还是凑上前附耳倾听。
话毕,叶怜又立即拉开距离。
秦枝露撇撇嘴,叶怜最近总是这样,话更少了,平日里也开始避着她。
她师傅那里传召她的次数减少了,但叶怜和她在一起时出神的次数却越来越多了。
她心里面酸酸麻麻,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太危险了,还是我一个人去为妙。”
叶怜的声音将她又拉回思绪,心情本就有些不悦,秦枝露冷哼一声:“我就是要去!”
这么倒让叶怜变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能明显感受到秦枝露情绪的不悦,除了对高家假公济私的痛恨,其中似乎还掺杂着针对她的不满。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不满因何而来,她又如何改正。
她清楚秦枝露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因为自己不让她去就生气,那么是因为什么呢?
“席兄,久等了。”
从小院到醉仙楼,叶怜仍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闻言回过神来,望去。
珠帘后面席釉放下手中茶盏,笑道:“哪有,正是吉时,请坐。”
叶怜皱眉别开头,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
谁让她现在扮的是丫鬟呢?
秦枝露倒是没在意太多,笑咧咧地就坐下了,简单寒暄后,秦枝露便直入主题,她轻摆手。
叶怜得令,上前将三品不同的药材整齐摆放到桌上。
秦枝露笑眼弯弯:“听闻席兄精通药理,可否帮我瞧瞧这三品药材有何区别?”
“谬赞,臣只略知一二。”席釉回道,话虽如此说,但他已经开始上手查验。
他执起下品药材,两指一捻便淡淡道:"黄芪体轻泡松,断面裂隙密布。"
转而拈起中品药材对光细看:"此支略具金井玉栏之相,但芯色泛灰,乃采掘过早所致。"
最后托起上品药材轻嗅:"唯独这支够格,阴坡野生,足五年份,甜香沁脾。"忽挑眉瞥向秦枝露。
“此三品药材成色皆符其阶,公主却特命臣细鉴——不知有何指教?”
秦枝露的笑意早在席釉的话语中渐渐消失,她不认为席釉有理由骗她,也不觉得赵淮会骗她。
可这三品药材皆无问题,那究竟错在何处呢?
秦枝露本想将药材带来给席釉瞧瞧,辨真假再看看席釉的态度。
要解决高家可不简单,关系网盘根错节,此中牵连的人数颇多,除了证据外,自需越多人站在她这边。
且她虽可出宫,限制却不少,就算是翻墙出来,也并轻松。
若宫外有自己人才许方便些。
可不料这药材并非作假,这么她的机会便根本行不通。
秦枝露稳住心神,朝席釉笑笑,叶怜顺势上前将药材收好。
“无碍,今日特来找席兄叙旧,顺便想一睹席兄验药的本领。”
席釉对此似乎毫不在意,笑着示意一盘的侍女为秦枝露斟茶。
“前几日不才见过殿下,怎能称之叙旧?”
叶怜的身子一僵,前几日?她怎不知?
秦枝露笑抿了口茶,“前次与席兄来此,那口仙醪醉鹅真是让我念念不忘 ”
叶怜却注意到席釉含笑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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