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看你方才的反应,你难道不愿?”
祈夜容抬眸,声音清晰:“臣女与太子相识不到一天罢,如何便能嫁给太子,更何况臣女德行浅薄,不堪为太子妃之位,而且……”她顿了顿,“而且,臣女早已心有所属。”
皇后挑眉:“哦?太子品貌端正,竟不及你心上儿郎?吾倒想听听,是谁能让你不惜推拒了门婚事。”
祈夜容沉默着,动了动唇却又合上了,佯装欲言又止。
“你且说来,吾不会降罪于你。”
祈夜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楚平王,魏长引。”
姜皇后闻言,竟低笑出声。她起身行至窗前,望着院中一株老梅,缓缓道:“你果真与你阿母一模一样……那么的不顾一切,但你可知这话若传出去,会掀起多大的风言风语?”
祈夜容跪得笔直:“臣女知皇后不愿看到臣女陷入此等尴尬的境地,所以臣女不敢欺瞒皇后。”
“便就是不怕死罢了……”皇后转身,“但你可知,楚平王是陛下胞弟,你若嫁他,祁夜家便彻底卷入朝堂之争,那你阿父——向来便明哲保身的祁夜丞相,会允许么?”
祈夜容没有说话,她可不愿听这些,本就为了逃避此婚事,她只要这一月时间,之后,她便再也不是祈夜家的娘子。
嫁与不嫁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字和两个字,那颛孙熠彤与她不曾相识,佯装娶她无非也是为了朝堂争权。
她速战速决惯了,如今听到姜夜寰这般与她说道,可想而知她与难云仙都不想她被卷入宫闱。
能拿魏长引这个废人当挡箭牌,她便能顺利撑到六公主嫁与和诜那日。
真当她是得了疯癫之症的祈夜容吗。
皇后忽而叹息:“吾知道了,夜已深,吾也乏了,你今日舟车劳顿,早些歇息,先退下吧。”
祈夜容行礼退出,走过傅母带她前往正殿的路,刚拐个角,便见魏长引倚在她的房门旁,似笑非笑:“祁夜娘子好胆识,竟敢拿本王当挡箭牌。”
不过刚出了千秋殿,魏长引便借口离开了。
不多时,便回到了千秋殿,听到了方才她与皇后的话。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她冷笑:“怎的,在城外我救下王爷时。”
她走过去,低声道,“王爷不应该早就料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她胆敢一人上山营救魏长引时,便就是她在瑾国寻得能为她隐藏身份,且进宫后的挡箭牌。
在她于瑾宫找到那与沂国来往的奸细后,魏长引的死活可就与她无关了,如今不利用,到时哪天他毒发死路上了,那她这个身份可就不好隐藏了。
如今也完成了她的第一步,那便是让姜夜寰保她。
魏长引凑近一步,嗓音低沉,“我既说了不会再骗你,自然就不会,你既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也没有不再相信你的道理,你可宽心,这一次,我来当你的棋子。”
话音刚落,夜风骤起,树影婆娑,弦月之下,冷光透过那沙沙作响的枝叶,渐渐模糊了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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