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微曲,无念做出一个怀抱婴儿的姿势:“他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襁褓。就这样光溜溜地躺在雪地中央哭泣。”
短暂的沉默。
“他并不是生来就在寺庙之中的。”
“白诘的年纪与你相仿,新帝赐了他一块牌匾,”无念脸上回复了平静,又说回了白诘,他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四下说:“上面写着,北原极星。”
“象无与你将来也会像这样。”
象玉赧然:“除了年龄以外,弟子与白诘恐怕是相去甚远。”
“个人自有个人的际遇。”无念摊开手掌,一黑一白两个大小相仿光球在绕着他的手心旋转。
“阴阳相依,此消彼长,”象玉看着无念手心凝聚出来的光球,有些惊异地问道:“师父你的阴阳两气怎么会这样强盛又相近。”
“我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有过一番奇遇,”无念回答说道:“你以为世家名门长久不衰依靠的是什么?”
“更优渥的环境,更优秀的功法?”象玉有些犹疑。
无念摇了摇头:“靠的是历代的传承。”
白色的光球一跃而起,倏忽窜入了象玉的眉心。
象玉只觉得瞬时之间被热浪所包裹,温暖侵蚀掉他最后一点精神,重重地后倒,昏睡了过去。
“如今师父将这奇遇让渡与你们师兄弟二人,”无念变得有些凌厉,“希望今后的乱世,你们二人相互依恃,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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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玉看着地上快要燃尽的佛香,摸了摸已经空空如也的腰带,又低头看了看确认裴姜熙留给自己的最后最后一炷香也用掉了。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土,这才慢悠悠地拿着卷轴。撩开洞口垂下的藤蔓走到洞外,这时最后一段佛香燃成的灰也刚刚好栽倒在地面上,最后的火星几次明灭以后也终于归于沉寂。
“这个蓝白色的剑穗,”无念从树林里走出,“少侠想必便是剑骨女侠的弟子王伯玉了。”
王伯玉端详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老和尚,恭敬地说:“前辈想必就是无念大师了。”
“你们把我调查得很清楚。”无念说:“白天已经到庙里去过了吧。”
“是的,原意就是去找大师您,没成想您还没赶回来。”王伯玉回答道:“寺里的小师傅还请我们吃了斋饭。”
“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老夫是不是可以认为逸剑山正式站在琉璃宫一边了。”
“不,”王伯玉笑说:“这只是我个人的行为。”
“逸剑山开山师祖,韩晗女侠当年以仁义立身,”无念叹惋地说:“少侠这般泥足深陷,将当今的逸剑山数置于何地。”
王伯玉长出一口气,决绝地说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看来少侠已经打定了主意。”无念向前一步,“只是这卷先帝遗诏容不得你带走。”
“请前辈赐教。”王伯玉抱拳。
疾风起,王伯玉如若电光一般向林间深处掠去。
无念的身形也在眨眼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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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风一阵接一阵地扫过,带起树叶窸窸窣窣的响动。两个巧倩的身影站立在树梢之上,随着山间的风也微微地左右晃动。
月光散落在韩艺祉莹白的衣袍和皓白的面庞上。
不知是否是风的缘故,韩艺祉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艺祉,”裴姜熙感叹道:“月色真美。”
“我不记得和你有亲切到这种程度。”
“别说这么扫兴的话嘛。”裴姜熙全神贯注地仰头看着天空,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韩艺祉睁开了眼,认真地盯着裴姜熙。“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裴姜熙笑着说:“今天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回答你。
“伯玉中毒了吗?”
“确实中了毒,不过不是我的毒。”裴姜熙说。
“那就不是你胁迫了伯玉?”
“是,也不是。这个毒只有我能治,不过前提是你们师徒二人站在我这一边,否则我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帮助你可以,”韩艺祉说:“但是是我个人,而不是整个逸剑山。”
“没有问题,”裴姜熙爽利地应承下来说:“等过了今晚,你大可以借琉璃宫向外宣布正式与逸剑山脱离一切关系。”
韩艺祉正欲开口,却听得一阵尖锐的风声逐渐逼近。
裴姜熙全神贯注地盯着风声的方向,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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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一路紧随着王伯玉的气息,就在快要将距离追至掌风距离之内的时候,两人一齐放慢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裴姜熙与韩艺祉左右分立,高高地俯视着俩人。
从无念的位置看过去,满月就在两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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