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哎哟”一声抱头蹲下,那刀却稳稳停在方才的位置。
院子里传来几串熟悉的笑声,不用看都知道,是陈岸、宁宁和老光头在看热闹。
没事就爱看热闹,还是活儿太少了!
宁宁说:“少爷,假的也怕,胆子怎么那么小啊!”
陈岸说:“咱们三火真有两下子,几根渔线就让木将军动起来了,跟活人一样,啥都能干!原来傀门术法还能干这个,少爷,你快点练练,以后咱家挑水劈材就不用人了!”
老光头:“嘿嘿!”
陈唐九耳根发烧地站起来,打量着尘封数年的木将军。
它身上连着几十上百条半透明渔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微而奇异的光,如同被擎起的一缕缕发丝,交错却顺滑,顺着看过去,另一端全被掌握在三火手上。
三火明显不满刚才陈唐九的怂包样,冷声道:“控偶术虽厉害,却也是傀术中实操起来最简单的,这也练不好?为何要将这上好的木傀收起来?”
陈唐九咕哝:“那木头人是我爹的。”
三火挑了挑眉,悄咪咪收回昨夜的夸奖,这人,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才传了十五代,姓陈的竟然就变成这样了?”
陈唐九听不得这个,梗起脖子:“姓陈的怎么啦?我告诉你,姓陈的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个!”
他骄傲地竖起根大拇指,下一刻,一把渔线套在他指头上。
“那就拿出点真东西来,吹牛谁不会?”
“……”
陈唐九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火的话变密了,不再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蹦了。
是好事。
不过,他是真不会控偶术啊!
他偷瞄三火,却见他就那么负手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表情俨然一位严厉师长。
院墙周围的大柳树铺开大片树荫,三三两两的猫咪大白天趴在墙头上往院子里瞅,墙根底下,陈岸,宁宁和老光头站成一排,只等他一出手就鼓掌加油。
观众略多,陈唐九舔了舔嘴唇,赶鸭子上架地抖了抖手里的线,用力一挣,木将军“轰”的一下,倒了。
他赶忙跑过去扶,结果,线又打结了。
围观三人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宁宁更是夸张,一手捂眼睛,一手捂住了嘴。
三火皱眉,一贯清冷的声音忍不住拔高:“控偶术不需要任何道行,手熟即可,你连这都做不到?”
陈唐九眼神乱飘:“这不是时间长不用了吗?那能怎么的?我练上个三五日,找回感觉就好了!”
三火冷哼:“你确实得练,昨夜要是有这木傀,何至于那般狼狈?”
“行了行了行了!不就是练习嘛,牛什么?我也是傀门传人啊!”陈唐九不耐烦打断他。
心中却惊讶:真的假的?这破木头疙瘩又蠢又笨,能比来无影去无踪的纸傀厉害?
等三火转身进屋,他才想到什么,朝屋里喊:“今晚有鬼市啊,咱们二更出发!”
没得到回应,他扯着嗓子喊了声:“听见没?去不去给个话啊!”
话音未落,一个缺了口的苹果从门里飞出来,“啪叽”摔得四分五裂,墙头上猫猫纷纷窜下来,各自叼起一块跑了。
三火在房里啃了一天苹果,院子里“咣当咣当”的动静一直没停,估计木将军今天没少挨摔。
等到夕阳把万物染红,厨房里飘出食物香气,院子里的陈唐九招呼了一声:“三火,开饭了!”
三火对吃饭没兴趣,但想到待会儿要去鬼市,还是挪了地方。
果不其然,木将军的铠甲摔出了不少瘪,这会儿已经被陈唐九用控偶术弄到了边上,扭着身子站着,而他正把手上缠的渔线往下绕。
三火看到他的指尖上仍有血珠滑下,渔线做的傀儡丝被染红了一段,在夕阳下透着亮。
缠线缠的不对,控偶姿势也不精准,一天下来估计拉出不少口子。
笨死得了!
陈宁烛啊陈宁烛,你可真是老马失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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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七年,在山西有个名为雨夜镇的偏僻小镇,坐落于周观山脚下,本是山清水秀、物产丰饶之地,镇中百姓世代以砍树打猎为生。
但自打镇里来了一户望族,一切都变了。
望族姓曲,人称曲老爷,听说曾在京中有些人缘,见雨夜镇气候宜人,专门来养老。
然而人心不足,见到这桃源般的地方,曲老爷贪念渐生,花钱雇人伐木狩猎,运至山外大城,赚的盆满钵满。
山中树木日渐稀疏,山猫野兽行踪全无,终于有一日,山神震怒。
那夜,月黑风高,伴随着周观山中惊雷炸响,无数妖物从山隙间涌入镇子。
熟睡的人们被惊醒,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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