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东西,是镇墓兽,他们确实误打误撞找到了大墓。
他终于提起一丝兴致,步伐平稳地走向甬道深处,脚下碎石的轻微脆响回荡开,空洞深远。
他脸色沉凝,浑身刻意散出肉眼看不见的威慑气息,但不知躲在何处的镇墓兽似乎并不怕他。
一阵阵低沉兽吼从前方传来,空气似乎都胶着起来,四周墙壁应和似的发出“咔啦啦”的崩裂声,震得四壁不断落下土渣。
三火站定了,借着缩成萤火大点儿的火苗,看到前方黑暗中慢慢现出一颗巨大的蛇头,上下几乎占满了一人高的甬道,看样这条通道就是它钻出来的,许是地底待的闷了,出来逛逛。
镇墓的大蛇吐了吐黑芯子,冰冷的蛇眼现出一丝贪婪,昨天才吃了个人,就惦记上这两条腿走路的美味了。
三火不慌不忙摸出一张陈唐九事先给他的纸,手指灵巧地折了几下,往前一送,纸偶窜出去的同时,化作一只比老虎还壮的大獾子,吱吱叫着就扑上去抓蛇头。
与此同时,漆黑的洞底缓缓亮起暖橘色的光,蛇腹仿佛蓄了团火,转瞬之间,那火线经由蛇颈一路向上,蛇口一张就冲了出来。
“轰”的一下,熊熊火焰灌满整条甬道,包括三火方才站的地方全都铺了火,而獾子都还没碰到蛇头,就“吱”的一声,连灰都找不见了。
太阳出来,露珠渐渐消散,草甸子上多出不少虫子。
长风镖局的人原地待命,都各自找了地方坐,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苏行不时看一眼洞口,总是不放心:“小九,三火能行吗?瘦瘦弱弱的样儿,别有个风吹草动先躺了。”
陈唐九心里头也乱着呢,嘴还得硬:“三火有本事,稳的!闵老板见识过!”
“闵老板?”苏行狐疑地瞄着他略显僵硬的侧脸,“你背着我带三火跟闵老板约会了?”
听听,这话怎么那么像拈酸吃醋呢?
陈唐九正准备给他讲讲昨天的事,洞里突然传出一声咆哮,狂怒之息铺天盖地冲出来,大地随之震颤,他暗叫一声不妙,跑到坑口大喊一声“三火”,就夺过镖师手中的绳头扔了下去。
下一刻,洞底亮起一片火红,烈焰猛地从坑口窜起丈高,差点燎着他的头发。
火龙跃到半空,张牙舞爪了一瞬便消失了,陈唐九跌坐在地上,愣愣看着手中一截几乎被烧没的绳子,冷汗“刷”地下来了。
他扑到坑口,死死扒着烧焦的枯草,朝底下喊:“三火,钟三火!”
人一下子就凉透了芯儿。
早知会遭遇如此凶险,他才不会放他自己去下面,他懊恼地想,好歹自己有乌沉丝,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上等法器,如今因为一时小气却让无关之人送了命,而且这人还是来投靠自己的同门。
虽然在他心中傀门什么都不算,但三火人不错,长得也好看,就是性子冷了点,傲了点,他舍不得他死。
招呼几声无人应答,陈唐九决定下去看看。
苏行在一旁拦他,都哭了:“小九,这么大火,三火肯定不成了,你别下……到底哪来这么大火啊,呜呜——”
苏大椒一脸凝重:“说不定三火小兄弟是触发了墓里的机关,小九,伯父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下去也晚了,别再把自个儿搭进去,万一那机关再被发动……”
陈唐九抽回手臂,眼底赤红:“就算人死了,那总得见尸吧!苏伯父,你能兴师动众来救人,就说明你够仗义,我若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出撇下同伴的行径,你今后看得起我?”
苏大椒顿了顿,对他竖了竖大拇指,接着一挥手:“来,都来帮陈少爷的忙!”
方才四散逃命的镖师们慢吞吞聚过来,上手帮陈唐九捆绳子拉绳子,有两个胆大的跑去坑口往底下看,立刻就被热浪逼得往后退。
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陈唐九被一点点往下放,四周被烤酥的泥土跟着扑簌簌往下掉。
他感觉脚下就是十八层地狱的油锅,冒着烟滚着泡,自己随时会落个皮穿骨烂的下场,焦灼的空气熏得他眼睛又干又疼,鼻腔里灌满了烫人的气息。
“三火,你在呢吗?三火!”
三丈高的深坑终于落了地,洞底的情形渐渐呈现在眼前,不见尽头的甬道中,火焰点着树根烧起星星点点的火,在地底划出一条悠长明亮的路。
“三火!”他叫得更卖力了。
也因为太卖力,脚尖沾地时身体画了个圈,在栽倒之前,撞上一个单薄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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