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火在院里逗了会儿猫,看日头都进巳时了,就径直推开陈唐九的房门。
架子床的床帘也没落,陈唐九只穿着贴身小褂和短裤躺的四仰八叉,微张的齿缝里吐出很细的鼾声,睡得正熟。
他过去拍了下他的脸,他头一歪,吧唧了两下嘴,皱着眉嘀嘀咕咕说了一大串话,就是不醒。
三火见状,去打湿盆架子上的毛巾,往他脸上一盖,果然,没一会儿他便挣扎着坐起来,恶狠狠把毛巾扯了下来。
陈少爷的起床气一向严重,更别说刚刚差点被捂死,恶声恶气地吼:“干吗呀!”
三火把他的衣服丢给他,冷冷说:“帮我找棺材!”
陈唐九十分崩溃:“找啊,也没说不找,但你看看这才几点,祖宗!”
听到“祖宗”两个字,三火冷峻的表情居然缓了缓:“昨夜那个姓闵的让今天去他的店里,说去量尺,要给我做新衣裳。”
陈唐九以为自己没睡醒乱发梦。
他琢磨半天,撑起脖子狐疑地问:“闵瑾砚?你们这么熟了?”
三火的语气理所当然:“约的巳时。”
陈唐九翻了个身,被子蒙头不想动弹。
三火扯下他的被,上手拉他胳膊:“起来,不想要乌沉丝了?”
“要要要!”陈唐九不情不愿甩开他,俯身捡掉地上的衣服,没好气瞪他,“你还在这干什么?”
三火歪头,不解。
“你先出去啊!我要穿衣服!”
三火这才缓缓移开目光,满脸冷漠地出去了,那意思好像是:你有什么看头?
锦绣布行开在大帅府隔壁那条街,左边是戏院,右边是上品楼,整条街远远看去一整排的二层楼,够气派,生意也火红的不得了。
闵瑾砚都等半天了,但他知道陈唐九爱赖床,自己泡了茶,不紧不慢地喝,直到前堂掌柜招呼了声“东家”,他推开茶碗,整了整马甲挑起帘子出去。
“小九,来了!”在看到三火时,他笑了笑,“三火也来了!”
陈唐九看到他就想到昨晚的牌局,准备来个秋后算账:“我说闵老板,昨晚谁赢的最多啊?说好的上品楼呢?”
闵瑾砚摊手:“我赢得最多是不假,但你早上没起来啊,这都吃晌饭的点儿了!”
陈唐九往隔壁一偏头:“昨晚我让你们合伙坑了,本来三归一,后来变成一归三,这样吧,单独请我我就不计较!”
闵瑾砚大笑:“成,我也饿了,等三火量完尺,咱仨一块儿!”
他朝掌柜挥挥手,掌柜会意,就请三火去内间。
谁也没注意到,三火在路过楼梯时朝上边看了一眼,眼底晃过一抹摄人的幽光。
赢了请客之类的话不过是在说笑,闵老板本身就大方,晌饭搞得十分丰盛,三热一凉四样点心,主食是喷香的芝麻酥油饼和加了红枣桂圆的米粥,但他下午有事,就没要酒。
中午饭点儿,上品楼满客,只剩下一个很小的包间,反正只有三个人,也将就坐了,然而,三火人虽坐上了桌,饭菜却一口没动。
陈唐九啃了几口酥油饼,总算发现对面的人没动筷,像是对主家有意见,搞得闵瑾砚都有点尴尬。
陈唐九问:“三火,怎么不吃呢?这么些菜就没一个合胃口的?”
三火安静坐着,点了点自己的唇角,陈唐九愣了下,下意识摸自己相同位置,摸下来两粒芝麻,瞅了一眼就塞进嘴里。
三火嘴角一抽。
陈唐九满不在乎,拿筷子隔空点着盘子介绍:“这个,糖醋里脊,闻着不香吗?你们山西不怎么吃酸甜口是吧?尝尝,凉了不好吃。”
“闻不到,我鼻子不灵。”三火说归说,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怪不得呢!”陈唐九夹了一筷子里脊肉,吃得嘴角挂油,“色香味,你少了一个,食欲不行,难怪这么瘦!你尝一口,不好吃算我的!”
闵瑾砚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三火,上品楼的菜在全保定城可是一等一的,吴大帅都夸过!”
三火看在闵瑾砚对自己还算友好的份上,勉强拿起筷子,但他没动那盘里脊,而是夹起块点心慢慢放进嘴里。
陈唐九乐了:“豌豆黄,甜吧?上品楼用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细砂糖!”
三火抿下嘴里的点心,说:“也吃不出味道,嘴巴不灵。”
陈唐九擎着筷子,愣愣看他:“啊……”
他跟闵瑾砚对视一眼,好像在说:这人,活的有点惨。
闵瑾砚才想宽慰两句,三火却说:“口感还好。”
“那是啊,又冰凉又细腻,好吃,是吧!”陈唐九就坡下驴,把装点心的碟子换到他眼前,“吃,多吃点!这个,芸豆卷,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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