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寂榆正被商迟意按在挂号窗口前"测体温"。医用腕表显示37.2度——和十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数据分毫不差。
"患者01号，"木木翻开小本本，"在相同地点出现相同症状，建议复查是否穿越。"
商迟意单手抱起儿子，另一只手仍扣着黎寂榆的手腕："临床诊断：时空惯性综合症。"
走廊尽头的老式饮水机突然"咕咚"一声。木木警觉地转头："什么声音？"
"2009年的气泡，"黎寂榆耳尖泛红，"现在还在我胃里打转。"
木木蹲在锈蚀的诊疗床下，小手捏着半片发黄的星空糖纸："出土文物01号！"
糖纸背面用稚嫩的笔迹画着听诊器，旁边标注："给小意的生日礼物（别偷吃）"。
"犯罪证据。"商迟意突然出现在身后，白大褂下摆扫过积灰的器械台，"患者黎寂榆，七岁零三个月，涉嫌盗窃医务人员私人物品。"
黎寂榆踹了脚诊疗床："放屁！这明明是你偷藏我的——"
"出土文物02号。"木木从墙角挖出支锈迹斑斑的钢笔，笔帽上刻着LY，"DNA检测显示..."他凑近闻了闻，"沾过星空糖口水。"
窗外海浪声突然变得很近。2009年的阳光穿透脏兮兮的窗帘，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泛黄的病历墙上。
后院的木棉树已经长到三层楼高。木木举着儿童放大镜观察树皮："发现远古文字！"
树干的沟壑里刻着歪歪扭丑的"C?=LY"，被岁月撑开成一道愈合的疤痕。黎寂榆的指尖刚触到刻痕，就被商迟意握住手腕按在树上。医用腕表硌得人生疼，表盘显示的心率与十三年前完全重合。
"现场重现实验。"商迟意的呼吸扫过那截发烫的腕骨，"误差率0%。"
木木突然挤进两人之间："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禁止在考古现场..."他的抗议被树梢落下的木棉花砸中脑袋，"啊！证物袭击法官！"
傍晚的雷声和当年一样准时。木木裹着商迟意的白大褂，看两个爸爸在漏雨的走廊还原"初遇现场"。
"当时你缩在墙角，"商迟意逼近一步，"哮喘药滚到我的皮鞋边。"
黎寂榆后退时撞到输液架："你拿着听诊器说..."
"你的呼吸是降E小调。"
一道闪电劈亮走廊。木木突然打开玩具录音机，2009年的暴雨声混着《月光曲》倾泻而出。黎寂榆的背抵上冰冷墙面，商迟意的手垫在他脑后——和当年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是现在中间卡着个气鼓鼓的小人儿。
"暂停！"木木举起星空糖包装纸做的黄牌，"遗址保护期间禁止过度还原！"
离院前的黄昏，木木在老榕树下埋下新的铁盒。
"给2035年的考古学家："他的小肉手认真书写，"这里曾经有两个笨蛋患者，现在多了一个倒霉医生。"
盒子里装着：
- 三颗未拆封的星空糖（标注：证物勿动）
- 听诊器玩具的零件（标注：犯罪工具）
- 被没收的23张亲密行为速写（标注：研究资料）
商迟意蹲下来，往盒子里添了张心电图："考古线索。"
黎寂榆塞进半块巧克力："贿赂未来的我们。"
海浪声里，木木突然拉住两个爸爸的手："我的考古报告写完了。"他指着夕阳下的疗养院，"病名：顽固性热恋症。疗程：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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