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夷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风:"现在你明白了?神胎从来不是恩赐。"
是由人类自己亲手唤醒的怪物。
“神启降临了。”
谢明夷的绿色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倒映着下方地狱般的图景。那些猩红的脓液忽然开始蠕动,像被某种无形的引力牵引,化作亿万条纤细的血丝,在地表蔓延交织——
整颗星球正在被重新编织。
从星空俯瞰水蓝星的话,会看到猩红的脉络在大地上疯狂生长,转瞬间便覆盖了所有的陆地。它们闪烁着生物电光般的脉冲,每一次跳动都让更多的血肉从废墟中抽离。
太平洋某处,一艘正在沉没的邮轮上,乘客们融化成的胶状物突然集体跃入海中,像逆流的血瀑般朝着漩涡中心奔涌。
"它醒来了。"她的声线里突然混入金属共振的杂音。
陆地板块开始震颤。那道贯通天地的红色光柱倏然收缩,在坍缩的瞬间引发空间扭曲——十米百米甚于千万里之外沸腾的血浆、连沙漠里考古学家干涸的遗体,所有有机物质同时突破物理法则,穿越维度汇入漩涡中心。
漩涡深处传来胎儿的心跳声。
粘稠的血肉洪流在虚空中被塑形,先是浮现出脊椎的轮廓,接着是尚未成型的爪牙。半透明的胞衣随着心跳鼓胀,表面浮现出人类痛苦的面容。
某个瞬间,那些面孔突然齐声尖叫,声波再次震碎了方圆百里所有墙壁——而谢明夷就站在这风暴眼中唯一安然无恙的高楼大厦,发丝飞扬,风衣猎猎作响。
“咚!”
“咚!”
“咚!”
谢明夷的倒影与远处那颗搏动的巨卵重叠在一起。
"听见了吗?"她耳语般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共鸣,"那是怪物苏醒的心跳。"
整颗星球正在发出垂死的痉挛。
猩红的胎膜突然剧烈收缩,那些覆盖大地的血肉网络开始倒流,露出下面灰白色的地表——那不是岩石或土壤,而是被吸干所有生命后钙化的文明残骸,所有人工造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
"咿——"
胎卵中传来的啼哭让大气层泛起涟漪。索兰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父母笔记最后一页的涂鸦:一个被无数手臂托举的卵形图案。当时她以为那只是某种比喻,可现在亲眼目睹时——
那东西正在呼吸。
每次收缩都会从地核深处抽取出暗红色的光流,胎膜表面浮现出八十亿张人脸走马灯般流转。所有物质都在朝它坍缩,像被黑洞捕获的光。
"现在你该问问自己,黑色笔记本上那句''''为真理奉献一切''''..."她的眼睛扫过索兰惨白的脸,"到底是谁的笔迹?"
胎卵突然剧烈震颤,表面裂开一道横贯天际的缝隙。在粘连着的血□□隙中,索兰终于看清了里面蜷缩的东西。
"看啊,多么完美的食物链。"她仰头望向正在撕裂胞衣的乌苏,声音里带着扭曲的平静,仿佛对这般场景司空见惯,"神徒是开胃菜,人类是主餐,而现在——"
它要吃掉整个水蓝星。
天穹突然被撕开一道漆黑的裂缝。
那道裂痕中伸出的苍白手指足有摩天大楼粗细,指甲盖上刻满正在流动的古老禁咒。当六臂神女像完全降临时,整个星球的引力场都为之一颤——
她玉质的面容凝固着悲悯的泪痕,可那些缠绕在金纹中的法器却散发着滔天杀意。乌苏的棘尾刚刚扬起,神女其中一只执剑的手臂便微微震颤,剑锋周围顿时浮现出万千个正在纠缠不清的骷髅虚影。
"吼——!"
乌苏彻底撕破胎衣的刹那,漫天血雨突然悬停在空中。它新生的鳞片在空气中疯狂增生,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人类临死前的表情。当它用蛙蹼般的巨爪拍向神女时,地面坍缩成的灰白物质竟随之扭曲成无数尖叫的人形。
神女像闭目闪躲。
直到乌苏的毒尾即将扫到面门的瞬间,神女像半合莲印的双掌轻轻向前一推绽放漫天晶莹碎芒。
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凭空浮现,毒尾肢甲与屏障相撞的瞬间,竟迸发出金钟震荡般的嗡鸣,蛛网状的裂纹在接触点急速蔓延却又转瞬复原。
乌苏被莲印轰退时,地面如同被无形巨犁撕开。它节肢状的后足在混凝土路面上划出道道深沟,沿途的玻璃幕墙在冲击波中化作晶尘暴雪。
乌苏复眼中凶光暴涨,棘尾骤然分裂成三股骨刺,带着腐毒的黑雾呈浪潮汹涌袭来。
神女像腕间剑峰念珠突然崩散,一百零八颗陨铁神珠在空中化作剑雨,与骨刺相击爆出连绵星火。每一次碰撞都炸开青紫色的电光,碎裂的毒液在空气中腐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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