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的大喇喇伸着长腿不见一丝狼狈落拓,很像烟火气浓郁的小巷里替小弟摆平麻烦的老大,老大气定神闲,自在舒逸。
往上的映照着眉眼,薄薄一层皮肤被光线穿透,干净到近乎透明,棱棱角角也仿佛被抽走了血色,冷峻和孤寂又像是老大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
覆水难收怂恿着亢奋,教唆身体里的邪恶因子用精神污染的方式让感受者来批判,秦彧猜,人人都会因利己而争斗。
他站直身子向前挪了两步,扶着栏杆长伸手臂一路往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攀上水泥铺就的阶梯,悄无声息地从两根铁杆之间往前探,泛着白光的腿就在十厘米外的地方毫无所觉。
一连串滑音快慢交替、由远及近,传播数百米又极具辨识度的鸣唱来自夜莺,近处有一两只,回音却像三五只。
悠远而空灵过后是一阵急促有节奏的鼓翼,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可闻,等待的鸟终于飞近了枪口,枪膛拉住弹壳。
“砰——!”
一瞬间所有栖息于林间的飞禽走兽通通作鸟兽散。
“知道什么叫做打埋伏吗?这就是。这不,我们要和叶尔莫莱一起去打埋伏,去之前先向你介绍介绍他。”
轮到51号楼查寝已经九点,房门被叩响三声,没等一声进,徐闻枝推开门让到一边,几个学生干部亦步亦趋走进109。
秦彧刚洗完澡,脖子上搭了条格子毛巾,他边擦拭头发边象征性对门外和徐闻枝闲聊的院长点点头,接着坐回电脑前,至于学生干部的搭话他一概充耳不闻。
门像个吸油烟机一样把直对的寒风全捞过来,徐闻枝被寒风呛得喉头发紧,鸡皮疙瘩一茬覆盖一茬不见消停。
没人问他冷不冷,都当那一扇大开的窗户是秦少爷的后门,镀了金的,淌着蜜的,连风也是带了香味的。
徐闻枝忽然生出股疯劲,他想冲进去捞出床底的行李箱,再一步跨上窗台,用无比令人闻风丧胆的脸回头警示他们:等我走后最好把这扇窗户糊上水泥,否则我再出现的时候秦家一定失孤。
第二天起床,徐闻枝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看棉拖鞋干没干,窗子昨晚洗完澡就关了,现在闭合的雪景前靠站了个人,垂着头正在接听电话。
穿了件棕色卫衣,帽子很大,两边甚至堆皱在肩膀上,不厚重却有力量感的肩臂很适合宽松卫衣,显得酷又带劲,但让人总有种东施效颦的感觉。
徐闻枝不承认,暗骂对方“猴子学样”,又骂一声“好狗不挡道”,他扶着门框,从斜伸在门口的脚上飞一般跳过去。
“109徐闻枝——!”
金钱和学业之间徐闻枝一向拎得清,所以他很少会缺哪一门课,以至于被别人冠上“风风火火”这样一个听起来就欠抽的词。
可作为汕安首富的儿子不需要,甚至都不能类比,所以他不理解,一个不睡懒觉、不着急上早课、不常住校的人他为什么要住校。
“109徐闻枝——!”
阳台没有多宽敞,避免太过占用空间,晾衣架有一半在洗衣机上面,秋衣秋裤也是横着搭在上面。徐闻枝胡乱卷成一团,推开晾衣架挤到另一扇窗户前。
他握住把手还没开窗,雪花伴着雾气先一步从侧面灌进来,少爷挂了电话探出身子,弯着腰没有多余废话地从底下人手里接过早餐。
冷风兜了一圈,徐闻枝盯着递过来的手臂不为所动,等少爷扭头看过来,他不领情地用下巴指了指窗台。
堆聚在肩膀的折痕挡住了下半张侧脸,眼睛也被低垂的眼睫遮挡,无法确定刚刚是不是笑了一下。
指尖勾着袋子往下放的过程很缓慢,介于有话说和索然无味之间。
徐闻枝猜测是道歉,而对方应该也清楚了他不接受的态度。
少爷松开指尖,轻轻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地转身走了。
徐闻枝从暖气片里扯出棉拖晃了晃,毛绒绒的熊猫像是被舔了一口的雪糕,白里混杂了黑毛,黑里又夹杂了白,丑不说,还压出几道干瘪瘪的印子。
等提着早餐出来,双人寝里只剩他一个人,逼仄瞬间铺展到不可思议的宽度,就连右腿因为血液淤滞带来的不适都得到了缓解。
三大宿舍区基本井水不犯河水,主要酷似湖泊的池塘不深却大,从这头往另一头看或者往对面眺望,即便有再蓬勃的生命力也没有想找罪受的闲心。
下雪的地面有点滑,徐闻枝谨慎又大步地沿着池塘往北极宿舍区的方向跨。
终于蹦到一家名叫“岁月缝花”的咖啡店,徐闻枝迫不及待地拉开门钻进去。靠窗位置坐着一圈人,不清楚大几的男男女女将徐闻枝从头打量到脚。
徐闻枝忽略视线走近吧台,咖啡店老板是个27左右的年轻女人,叫孔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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