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在废墟里生死未卜的是他最想救的人,为什么他不能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说他不顾大局也好、冲动自私也罢,路信洲只知道,自己绝不要把救出越眠的优先级放在支援其他人之后。
快速搜寻废墟的动静很大,不少污染物被吸引到了附近,路信洲左手挥刀右手掀楼,毫不夸张地快把文教中心的废墟翻个底朝天。
男人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是交错纵横的雨水和血水,锐利的眼睛冷沉无光,只直直地盯着不断暴露出来的废墟深处,连一点余光都懒得分给上来送死的污染物。
又一块硕大的石板被掀开,这一次,路信洲猛地停下了动作。
废墟之中,遍体鳞伤的少年蜷缩成苍白的小小一团,微弱的呼吸带动脊背几不可察的起伏,他闭着眼睛,静静地靠着身后的墙板,虚弱到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周身的碎石已经尽数消失。
视线定格,路信洲的呼吸瞬间停滞,他知道为什么越眠的生命信号忽强忽弱了——
一根粗长钢筋半悬着,锋利的末端刺穿了越眠的肩胛。被困在废墟中的越眠没有办法调整位置,于是,伤口每次恢复都会把异物缓缓推出体外,可这个过程会让钢筋再度蓄力,在伤口愈合后从原先的位置又一次刺入少年的身体。
路信洲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碾压,每一次泵血都带来锥心的痛感,走到越眠身边,长刀落地,他半跪在少年身边尖利的瓦砾上,浑然不觉肉|体上的痛感。
路信洲伸手,握住了那根几乎被染成深红色的钢筋,滑腻的鲜血沾满了他的掌心,恍惚之中,他几乎错觉是自己用这根利器伤害了少年。
刚刚还无坚不摧的手掌此刻却连发力都无比艰难,钢铁被碾碎化作齑粉,越眠失去支撑点,瘫软虚弱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摔进路信洲的怀抱。
强烈的痛怜与愧疚像是揠苗助长的粗鲁大手,将路信洲心中尚属萌芽的酸涩情愫硬生生拔出土壤,逼他尽早正视这份他无法否认的感情。
复杂深重的目光落在少年毫无血色的脸上,路信洲没有叫醒越眠,他替少年挡去所有的冷雨,静静地感受着滚烫的情感肆意疯长时带来的心如刀绞。
只是发觉就如此痛苦,路信洲很清楚,要是任由这份情感继续发展,只会更加坠入深渊。
如果说路信洲还有最后一丝悬崖勒马的机会,那就只有在现在叫停这一切。
偏在这时,路信洲感受到有个颇有些分量的东西挨上了他的大腿,他低下头,也就在这万分之一秒内,路信洲所有的心防彻底分崩离析,再也无法凝聚成型。
越眠的手背在无意中垂下,他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因此碰到了路信洲的大腿。
那是路信洲走前给越眠的圆形玻璃瓶,容器里的血液满满当当,没有一丝损耗。
意思是,即使反复重伤、饥肠辘辘,能量消耗到双眼失明,被困在黑暗中的越眠也没有喝下那瓶足以让他不再饥饿恐惧的血液。
而越眠做到这一切,只是因为路信洲向他提出的所谓考验,只是因为路信洲说,他相信他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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