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遇到不需要你改变,或能互相改变互相给予爱的人啊。”
“你管她想要什么?”岑芜余轻扯嘴角,眼含不屑。
‘岑芜余,你今天敢出这个门我打断你的狗腿!’
‘岑芜余,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岑芜余,粗心又粗心,为什么不细心一点,细心点不就是第一了?!’
‘岑芜余,你给老子滚出去!’
......
怎么做都不满足,怎么做都是错,劈天盖地的指责像锁链样一根根锁住她,扼住她,还要再问问她怎么不会飞,怎么飞不起来了。
可笑。
过往的一幕幕连番在她眼前上演,她看着江欲眠像看着曾经的自己,挣扎着、不断改变着适应别人,要恰到好处善解人意,要不露痕迹温柔体贴,要言笑晏晏顾全大局。
是工具,是商品,唯独不是被爱着的人。
是被投射着期望的完美肖像。
「管她想要什么?」
江欲眠眨了眨眼,看着那双微红的眼睛。
“是啊,”岑芜余肯定:“她们动动嘴皮向你投射期望你就要一个个满足,凭什么?你是叮当猫吗?不停的改变,到最后会忘了自己是什么样。比起让别人爱,自己爱自己更重要吧。”
“为了让他人满意,丢掉喜欢的东西,丢掉喜好,丢掉一切他们认为的‘不该’,凭什么?就因为一点点可怜的爱?”岑芜余眉毛轻挑:“真正爱你的人会尊重你,爱惜你,看得到你的付出,更珍惜你,不强求你变成她所期望的样子,接纳你,守护你。”
「那你有遇到这样的人吗?」
岑芜余看见屏幕上的字气势陡降。
“遇见很难。”
琥珀色的眸子像蒙上一层窗花。
「你也经历过吗?」
江欲眠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后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嗯,人真奇怪,明明拥有一些东西,又偏要看比这更好的东西,据为己有新鲜劲过了又嫌腻,像被设定程序的贪吃蛇复眼看到的总是没吃的那个。”
“长辈看小辈,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凭着长几十年的经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却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鸡飞狗跳砸锅砸盆,为了那一点点小小的掌控感,感情没了情分没了,家冷冰冰不像家人像上下级。上班打卡,去公司当牛马尚还有喘息之时,做小辈天然低上一头,要提供情绪价值,要注意说话方式,动不动就死亡威胁,偶尔还要再来个愧疚攻击,比牛马还牛马,比窦娥还窦娥。”
“有时候都不知道究竟哪个是长辈,哪个是小辈。”岑芜余摇摇头:“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零零星星的灯光暗了下去。
世界又暗了一点,可岑芜余的眼睛却很亮。
“有时候我又觉得做个多余的人蛮好的,至少现在我不必再为他们的期望活着,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的家只是稍显冷清而已。”岑芜余起身倒了两杯热茶:“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也没有纠缠不休烦恼。”
「是。」
江欲眠轻笑,感同身受。
如果她能选,她应该也会觉得这样很好。
孑然一身,充满期待和爱意等待未来的某个人,却又不抱希望。
不含期望的憧憬得到就是馈赠。
江欲眠抿了口茶,热气在她鼻尖升腾。
如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她应该会和岑芜余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惜。
她喝下一大口茶,鼓着腮帮一点点咽下茶水。
“好可爱呀你。”岑芜余眉眼弯弯,自然而然夸赞:“像小动物。”
看。
夸人可爱是女孩子遇到可爱女孩的自然反应。
于是问题出在哪呢?
江欲眠思索。
-
一年半以前还要以前。
知书达理坚守原则兢兢业业教书育人的好老师是江欲眠对沈青崖的初印象,或许是一路走来老师曾给她最纯粹的支持和理解,她天然有滤镜。
但又每每在看沈青崖推推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那时她有个推推小号发些日常动态,仅有几个老朋友知道。还和叶见鹿在一起时,她推推发【温柔】图推,沈青崖有条推推疑似回复。
有阵子她磕大势CP【欣忻相印】,隔些天后。
「沈青崖:什么时候能分清齐欣愉和陈斯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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