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璟走过去看到被火光映着的她，她大婚那天脸上还有些肉，现在竟然能看到突出的颧骨，嘴唇也不如当初水润。
心突然被揪了一下，他悄然坐在塌沿，小心翼翼地给她把貂衾往上掖了掖。
虽然动作轻柔，方雪鸢还是睁开了眼睛：“王爷？”
她声音带着刚睡意的慵懒，像小猫儿的呢喃一样挠在心上。
“吵醒你了？”慕璟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方雪鸢摇摇头，青丝随着动作滑落肩头，她坐起身子往慕璟的身上凑过去，小巧的鼻尖轻轻翕动：“王爷喝酒了？”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慕璟的心脏猛地一跳。
“浅酌几杯。”慕璟正要去扶她，却看她又缩了回去，掩唇打了个呵欠。
“芝桃，把醒酒汤端过来。”她轻声唤道。
不多时，芝桃很快端着托盘上来，白玉碗里装着的汤还在冒热气，慕璟抿了口，温度正好。
“昭王殿下，王妃想着您定是会喝酒，一早就吩咐厨房给您备下了醒酒汤，”芝杏微笑着看了方雪鸢一眼，“这是用葛花和茯苓熬的，上次瑄王说醒酒汤就要熬成这样的。”
“……”慕璟垂眸偷偷看了方雪鸢一眼，她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先退下吧。”
等芝杏走了之后，慕璟把喝了一半的醒酒汤放下：“四哥连醒酒汤都要规定？”
方雪鸢点点头：“是不合口味？”
“没，你在这之前是用什么给四哥醒酒？”
“……梅子汤，夏季的话会加点冰块。”方雪鸢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不过王爷嫌太甜……”
接着她垂下眼帘，嘴里嘀咕着：“我倒是是觉得梅子汤好喝多了，酸酸甜甜的……”
“以后就给我做梅子汤。”
方雪鸢闻言抬头，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眼角下的泪痣映着火光，有种摄人心魄的妖冶感。
“怎么？”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慕璟往前凑了一下，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
方雪鸢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往后避开，后脑勺撞在了软枕上：“你做什么？”
“嗯？我只是看看你还有没有发热。”慕璟说，他一手撑在她腰侧的塌上，另一只手抵着她背后的软枕，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两人离得很近，“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嫂嫂？“
方雪鸢被这一声百转千回的嫂嫂喊得直起鸡皮疙瘩，她抬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凤眸，感觉耳根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
“才没有！”她几乎是从塌上弹起来，裹着貂衾就准备往殿外走，却猛地想起正事还没问。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慕璟慵懒地靠在她刚才躺过的地方，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还带有余温的被褥，抬眼见她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
“我有事要问王爷。”
“说。”
“三日后是我娘亲的生辰，我看到仓库里的那一匹雪云锦很喜欢……”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慕璟的反应。
“嗯？”慕璟有瞬间的疑惑，很快眉头舒展开来，“四哥的东西你做主就是。”
“可是王爷之前说过，库房里的东西都得向他申请。”方雪鸢往上提了提貂衾，“现在昭王殿下来王府主事，是不是也该和你说一声。”
听罢慕璟唤福伯进来：“福伯，以后四哥库房里的东西王妃喜欢什么就随便取，你在账上记清就是。”
“这……”福伯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方雪鸢，又看向慕璟，随后低头道，“是，老奴知道了。”
“对了，嫂嫂娘亲生辰……福伯，本王记得四哥库房里有柄玉如意，写在贺礼单上。”慕璟说。
方雪鸢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他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慕璟手指轻搭在下巴处：“我那日看过库房的清单，记得里面有上次圣上赐的天山雪莲以及一根百年老参，还有那扇紫玉屏风……”
“昭王……”如此贵重的东西，方雪鸢听得心都悬了起来，忙想阻止他。
福伯也在一旁道：“殿下，这礼单是否太过……”
“怎么？”慕璟眼神一凛，和慕璜不悦的时候如出一辙。
福伯立即俯首：“老奴多嘴，只是瑄王殿下一向不喜铺张，上回圣上寿辰，王爷也只送了一只羊脂白玉瓶。”
“……哦，对那尊羊脂玉观音，也记在贺礼单上。”慕璟点点头。
福伯：……
方雪鸢：……
慕璟见方雪鸢还愣在原地，于是挑了下眉道：“嫂嫂还不去休息，是想等我陪你吗？”
“告退！”方雪鸢慌忙提起裙裾，逃也似地退出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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