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璟的凤眸忽地带上了笑意,伸手接过芝桃手里的碗,舀了一勺放唇边吹了吹,随后喂给方雪鸢:“知道嫂嫂心疼我来回折腾,所以我为了不让嫂嫂担心,就搬进来了。”
“谁心疼你……”方雪鸢刚才说话声音太大,感觉身体力气都被抽走了,语调一下子软了下去,软软糯糯的,倒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嗯,我知道嫂嫂害羞。”慕璟微笑着抬了抬手里的汤匙。
方雪鸢瞥了他一眼,没力气和他斗嘴,只是低头喝下一口粥,这人的思想真的好奇怪。
“还有,嫂嫂……”慕璟语气正经了起来,他抬眸睨了眼旁边的芝桃和芝杏,两人立刻垂首退了出去。
慕璟又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待她咽下才缓缓开口:“我怀疑府内有……内鬼。”
“什么内鬼?”方雪鸢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
慕璟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四哥是被人出卖才身亡的,所以我怀疑他身边的人有敌方的奸细。”
方雪鸢一下子抓紧了被褥,不自觉地缩起了双腿:“你的意思是王府内有内线?我们被监视了?”
慕璟又喂了她一勺粥:“可以这么说。”
方雪鸢忽地激动起来:“那,我把王府下人都给换了吧。”
慕璟摇了摇头:“四哥才出意外,嫂嫂就将王府下人换了,容易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敌在暗,我们在明,最好就是……按兵不动。”
方雪鸢似懂非懂,她看着眼前这个和慕璜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里觉得夫君新丧,小叔子就住进了府内,有些不妥,后来转念一想,他只是暂住查内鬼而已,也就没有多想。
而且,方雪鸢发现一件事,她对于慕璜的死,好像没有想象当中的难过。
她看过失去夫君的妇人痛哭到昏倒,也看过守寡的小娘子哭喊着要和夫君一起去黄泉。
也许是生病把人束得麻木,也许慕璜只是她心里的执念。
她心心念念了四年的白月光,一朝陨落。
手里拿着之前慕璜给自己的家书,抚摸着上面劲瘦的笔迹,方雪鸢心里一阵难过。
“吾妻如晤……”
字字句句都是对自己的思念。
怎么平时没看出来你喜欢我?
方雪鸢将信捂在心口,泣不成声。
……
这日许乐瑶带着补品上门,看到方雪鸢裹着被子靠在火炉旁,脸色憔悴,眼底乌青很深。
她把鸡汤递给芝桃,芝桃很快拿了两个碗过来,盛了两碗热腾腾的鸡汤,许乐瑶端给她,却见她别过脸去。
“你这丫头,不吃东西怎么能好得起来?”许乐瑶特意给她吹凉了些。
鸡汤里加了党参还有香菇,鲜香四溢,若是以前,方雪鸢高低先喝一碗再说,可是现在她光是看到汤面浮起的油花就觉得觉得反胃。
方雪鸢摇了摇头:“胃不太舒服。”
许乐瑶坐在她身边:“鸢儿,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只是你不吃饭怎么好得起来?”
“瑶瑶,我好像也不是太难过。”方雪鸢吸了吸鼻子,眼底一片清明。
许乐瑶怔了一瞬,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这也没发热啊?怎的说起胡话来了?”
方雪鸢抓住她的手:“我很清醒。”
许乐瑶定定地盯着她,良久才问,“当真?”
“嗯,只是有点不真实而已。”方雪鸢说,其实若不是慕璜的那层白月光滤镜,方雪鸢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和这种人有交集。
“也是,”许乐瑶放下碗,轻叹口气道:“你和他相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随后他又出征了三个月,结果人就没了,要说有多深的感情,那应该也是没有。”
说着她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病倒是因为相思成疾,连胃都不舒服了。”
方雪鸢没好意思告诉瑶瑶,她本来昨日都好了些,可晚膳时多吃了两个红烧狮子头,所以胃里才会不舒服。
许乐瑶视线跟着窗外的两名小厮移动,只见他们抬着一个精致的木箱往后院去了,她眼波一转:“哎,我听说昭王殿下搬来和你同住了?”
“咳咳!”方雪鸢被她这句很有歧义的话给呛到,“别胡说!他不是和我一起住,他住在东苑。”
“兄长尸骨未寒,就主动照顾起了寡嫂,啧啧,”许乐瑶砸砸嘴,后半句语调拖得老长,“要是旁人的话,我觉得是兄弟情深,换成他的话,总觉得他别有用心。”
方雪鸢微微扯了下嘴角:“别瞎猜,昭王他……”
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方雪鸢差点把王府有内鬼的事说漏嘴。
话在嘴里拐了个弯:“只是念及手足之情,毕竟两个王府相隔还是有段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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