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声音?
这声响清越,如冰撞玉,轻而易举让夏油杰想起房间窗上挂着的双鱼风铃。
是风吹的吗?可自己睡前明明关好了窗户。
声响开始只一声两声,渐渐变大,离他的耳畔越来越近。是恶作剧吗,是谁大晚上在做这种罪不容诛的事?
不,不对劲。
他反应过来想要清醒却撬不动自己的眼皮。
浑身绷紧寒毛倒立,他头晕目眩才发觉自己早已屏住呼吸。
不安死寂爬到过山车顶点,然后陡然下坠。
夏油杰猛地睁眼挺坐,映入眼的是血色苍穹。
这不是任何他所熟知的地方——蒸腾着焦臭的龟裂大地、堆砌成山的巨型骸骨,还有……周身碎裂满地的暗金十字架。
他赤脚起身,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腿,毫不犹豫的给大*腿肉来了个托马斯回旋。
“不疼唉!”
夏油杰放下心来,自己应该是在做所谓的清醒梦吧。
作为一个地道的优等生,夏油杰还是很自信自己的保健课知识的。
一阵风刮来,熏臭味连夹着尘埃扑面,他抬头望去。
一条沾灰的白色绷带掠过视野,如垂死的白蛇游弋,顷刻间被风绞成碎片。
更远方是扭曲的混沌,有人伫立在混沌深处,背影孤绝如刀。
人影的白发染血,可怜兮兮地耷拉成一绺两绺,却仍在腥风中桀骜倔强地狂舞。
“等等……你是谁!”
夏油杰怔愣半晌,嘶喊一声。他伸手狂奔,跑姿酿跄。梦里的他没有触觉,于是每一步都踏的格外用力,像个浮夸的小丑,格外拙劣。
下一秒…混沌被撕裂了。
无形的利齿啃噬着白色身影的腰部,鲜血如瀑布倾泻,染红了整个世界。
倒下的身躯触地融入土壤,消失不见。
血,到处,怎么到处都是血?
sa...sato...
夏油杰跪伏在地,双手哆嗦的拾掇献血。
他的十指死死扣进土壤,把四面八方的血往怀里扒拉。
说些什么吧,不论你在哪里!
我请求你,快说些什么啊!!
sato...
"叮铃""哐当"
是玻璃坠地的清鸣。
世界被打碎,他膝下的土地也塌陷了。
大地下沉、云彩上涌、月亮消失不见。
树木遒劲勃发,茎叶四散狂涌,木质建筑拔地而起。
夏油杰僵伏原地,染血的面孔苍白空洞,半晌才呆滞抬起。
头顶的古木牌匾摇摇欲坠,牌匾上的墨迹被血渍掩盖,勉强可辨出■■宫的纹样。
下雪了,漫天的纸单如雪飘下,簌簌作响,落地之后一抖变成满地扑腾的蛾子。
远雷乍响,天光乎现。蛾子与纸张皆焚起赤焰,开始倒流。有的在空中徘徊,有的栖息在巨木,世界就在这片火光中晃动摇摆。
某张蜷曲的残片掠过眼前,字迹扭曲呜咽。
"2006.8. 星浆体事件记录——■■■"的字样正被火焰啃噬出焦孔。
"叮铃""哐当"
倒悬的十字架隐约显现。
巨树的枝干在烈焰焚烧下哆嗦摆动,于是大地战栗起来。黑夜像是一面幕布被无形的手四面拉开,阳光刺入进来。
夏油杰保持原来的姿势,恍惚茫然地跪在街头的贩卖机前,贩卖机旁边的肯德基传来的广告声迷离渺远。
繁华的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安宁之景——如果不提走过的人皆没有五官。
这么形容也不准确,他慢几拍环顾四周。与其说是没有五官,不如说是朦朦胧胧被一层雾遮着。
"你的选择是有意义的。"男人温柔甜腻的声音恍若叹息,从蓝色的贩卖机里飘来。
愤怒、痛恨、憎恶。
这些情绪涌上心头给了麻木死寂的夏油杰一些力量。
他终于站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拖来这里?他又是谁,为什么会那么死掉?"
贩卖机抽*动,机子里的汽水瓶碰撞,发出"叮铃哐当"的脆响,一摞摞的退学申请被吐*出,申请书上的照片与信息被模糊,纸张上满是褶皱。
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
贩卖机不断顷吐,纸张堆积淤满整条街道。
天空倾倒,黄昏融化成蜜色的蜂浆将整条长街裹成金像。那些人影脸上的雾凝实成蜡,在滚烫的蜂蜜下融化。
"你的选择是有意义的。"
这声音逐渐嘶哑、扭曲、失真,它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满城头颅正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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